【……目标锁定……定义为：‘优质变异体’……】
【……开始初步信息采集……正在解析‘皇权’概念……正在解析‘守护者’链接……】
这股意志，冰冷，精准，充满了目的性。就像一个最高明的解剖匠，在用最锋利的刀，一层层地，剖析着他们所有人的灵魂与力量构成。
张虎闷哼一声，他感觉自己与东海的联系，正在被一股外力强行“读取”和“复制”。
李青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剑道”，在那股意志面前，就像是一本被摊开的书，所有的秘密，都暴露无遗。
这是一种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加恐怖的，来自更高维度的“侵犯”。
杨宪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那套“仁义道德”的世界观，在这股完全无法理解的，冰冷的意志面前，连被剖析的资格都没有。它，直接被“无视”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灰色的球体，灵魂深处，涌起了比面对兵主煞神时，更加深沉的……恐惧。
“看到了吗，杨爱卿？”吴闵的声音，悠悠响起，“这就是朕的敌人。或者说……我们的敌人。”
“它们，不讲仁义，不讲道德，不谈感情，不惧生死。”
“在它们眼中，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文明，我们所有的人……都只是一个有待采集的‘样本’，一块有待开发的‘资源’。”
“现在，你告诉朕。”吴闵的目光，落在了杨宪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面对这样的‘客人’，朕的‘疯狂’，还算疯狂吗？”
杨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生引以为傲的辩才，他那可以颠倒黑白，引经据典的舌头，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作用。
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所有知识与常识的总和。
“仁义道德”，是用来约束“人”的。
可眼前这个从灰色球体中降临的“东西”，它……是人吗？
不，它甚至不是“生物”。它更像是一种……规则，一种算法，一种冰冷到极致的“逻辑”。
你如何跟一阵风讲道理？你如何跟一场雨谈仁义？
杨宪那坚守了一生的信念壁垒，在这一刻，终于从内部，彻底崩塌了。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神中，只剩下茫然的绝望。
吴闵不再看他。这个“道具”，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那个灰色的球体上。
那道冰冷的意志，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进行着“信息采集”。它就像一个最贪婪的爬虫程序，试图将这个世界的“源代码”，一点点地复制，打包，然后带走。
张虎、李青璇等人，在这股意志的持续扫描下，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感觉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对方“定义”和“理解”。而一旦被彻底理解，就意味着，会被找到弱点，会被轻易地“破解”。
“陛下！”张虎咬着牙，低吼道，“不能再让这鬼东西看下去了！俺感觉它快把俺的老底都给扒光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身上那套水光流转的战甲，瞬间爆发出璀璨的蓝光，一拳挥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直捣那灰色球体。
然而，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拳，在接触到灰色球体前三尺的距离时，却诡异地停滞了。
张虎的拳头上，那磅礴的“镇海之力”，仿佛被瞬间抽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信息采集样本+1：‘权柄敕封’之‘力量’概念……解析中……能量转化效率：低下……结构：粗糙……判定：低级应用……】
冰冷的意志，甚至还给出了一个充满“学术性”的评语。
张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这比直接打败他，更让他感到屈辱。
“退下。”吴闵的声音响起。
张虎不甘地收回拳头，退到一旁。
吴闵缓缓走下龙椅，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灰色的球体。
随着他的靠近，那道冰冷的意志，终于将它那“探针”的主体，从其他人身上移开，全部聚焦到了吴闵的身上。
【……警告！检测到核心目标……‘优质变异体’……正在尝试解析其存在模式……】
【……正在解析‘皇道龙气’……成分分析：信仰之力、气运、人道法则、地心龙炎……以及……未知高级权限……】
【……解析失败！……解析失败！】
【……遭遇未知‘防火墙’……该权限……具备‘唯一性’与‘排他性’……无法读取！无法复制！无法理解！】
那道冰冷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卡顿”的现象。
它就像一个试图破解超级计算机的黑客，却发现对方的操作系统，根本不是它所能理解的任何一种语言。
吴闵走到了灰色球体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