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像周围铺满的荧光蕈，将整个洞穴照得绿莹莹的。
在幽幽绿光的照耀下，这些豺的泥像全部面朝中间的水面，黑洞洞没有眼珠子的双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张侗看到水面有轻微的流向，发现要出这个水洞，似乎得穿过这些密集的豺雕像。
说实话，没人愿意在这种环境下，穿过一群栩栩如生的雕像。
雕像那些黑洞洞的双眼，让张侗有些犯怵。
可已经走到这里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张侗佝偻着腰，提着尼泊尔刀，借着荧光蕈发出的幽光，脚步蹜蹜地从那些豺的泥像之间走过。
可刚走了十多米，他忽然听到对面传来彭仁义的骂声。
“你他妈的——”
彭仁义对着王麻子怒喝了一声。
王麻子摔碎了泥像，整个人吓得直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彭仁义。
彭仁义见其像个木头似的，心中火气更胜，上前一步就想扇王麻子一巴掌。
可他这一步，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咔嚓”的清脆声，感觉就像踩到了蝉壳子上。
“嗯？”
彭仁义皱了皱眉。
在这个古怪的地方，任何异常的响动都能引起彭仁义的警觉。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一脚踩碎了一块泥像的碎片，碎片下面还压着什么东西，也被踩破了，流出了一摊汁水。
“怪了，莫非那本书上说的……”
彭仁义顾不得再收拾王麻子了，看着那一摊黑水，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王麻子，用手电筒照一下！”
“啊？”
“快点儿！”
一声呵斥，让王麻子清醒了过来。
他匆匆把手电筒塞给了彭仁义，在彭仁义想要杀人的眼神中，硬着头皮跑到一边，给其他的泥像磕头赔罪去了。
“柴二爷，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我、我不是故意摔烂你神像的……”
看样子，比起彭仁义，王麻子现在更怕这些所谓的柴二爷的泥像。
“你妈个锤子，王麻子，等出去了老子再收拾你。”
彭仁义啐了一口，打着手电往地上照去。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彭仁义看清自己踩碎了什么东西后，整个人直接怔了一下。
“他娘的，太邪门了，怎么会真的有……”
听到彭仁义的嘀咕，洞口上的杨三娃探出头向下张望，就看到彭仁义蹲在地上，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彭叔，咋回事？”
“别说话！”
彭仁义头也没抬，又抽出自己的开山刀，用刀尖拨弄着地上的泥像碎片，越是拨弄着，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杨三娃见状不对，直接从三米高的洞口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地上。
他走到彭仁义跟前，借着手电光往地上一看，看到地上有几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
这种虫子像甲虫，有黑色的甲壳，但双足没有螯；又有些像臭虫，却又不比臭虫大上不少，看起来不像善茬。
杨三娃愣了一下，问道：“彭叔，地上哪来的这么多的死虫子，之前我们怎么没见过？”
彭仁义没有回答，而是不断用开山刀拨弄地上的碎片，直到从碎片下，翻出了更多的这种黑色虫子。
看到这一幕，彭仁义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猛地站起来，目光落在了周围那些豺的泥像上。
杨三娃见彭仁义脸色铁青，便疑惑问道：“彭叔，这些虫子咋了，有问题？”
“问题大了！”
“那本书上记载过，将军手下有异人，善御虫。将军就让异人在他的陵墓周围布下虫瘴，唤作皮蠹……妈的，这里又不是将军墓，怎么会有皮蠹？”
“皮蠹？”
杨三娃闻言，蹲下来，伸手就要去捡一只地上的黑色虫子，被彭仁义一把拦住。
“别他妈拍碰这些虫子！”
彭仁义恶狠狠瞪着杨三娃，“这虫子专吃死人肉，邪性的很，你他妈要是连累到老子，老子先把你手剁了！”
杨三娃缩回了手，仍是不解问道：“这些虫子不是都死了吗？”
“你懂个屁！”
彭仁义把手电筒塞给杨三娃，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像碎片，在杨三娃面前将碎片轻轻一掰。
神奇的是，被掰开的碎片之间，竟然连着一张透明的薄膜。
看起来像是一张皮。
杨三娃凑上前轻轻闻了闻，顿时脸色骤变。
“这是？”
“哼，老子本以为，这些都是泥巴捏的……”
彭仁义扔掉碎片，指着周围岸边的那些豺的塑像，低沉着声音道：“但现在看来，老子想错了……”
“这些豺看上去是泥做的，其实都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