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他爸,只要说了,一定能做到。
只要肯来,巩沙就还有希望!
他扭头看着远处冒黑烟的建筑,默默计算时间。
火大概着了有半个小时,再等十五分钟就是四十五分钟。
平时抽几根烟的工夫,现在比他妈一辈子都难熬。
巩沙在里头,真能扛到那时候吗?
边上跟着他的两个兄弟,一个是刚才干架胳膊被划了口子的小伙,正在龇牙咧嘴地用布条勒伤口止血。
看秦峰挂了电话,赶紧凑过来,眼巴巴问:“小峰,怎么说?”
“我爸松口了,现在就带人过来,十五分钟到!”
小伙眼里刚冒出的火苗,一下又暗了。
十五分钟,这火烧了这么久了,多一秒都能要人命,沙哥他还能等吗?
秦峰看着兄弟耷拉下去的脑袋,又瞅了瞅楼上越来越旺的火:“不能等了,干等就是等死!”
“咱们一起冲进去,就算到不了六楼,也得摸到边上!能知道点里头的情况也是好的,洪星没有孬种!
另个小兄弟跟着点头,是啊,干等着算怎么回事?
里面是沙哥,洪星核心人物!
老大都要死了,小弟在门口等?
这种人出来混江湖会被人砍死的。
“干了,妈的,小峰,你说怎么干?大不了把百来斤撂里头!”
秦峰不再废话,眼睛一扫,盯住街对面还亮着灯的小超市。
“走!咱们去搞点家伙事!”
三人推开小超市的门,
“欢迎光...呃。”收银员欢迎的话卡在喉咙里。
这煞气!身上还有伤,怕不是来抢劫的?
小姑娘吓得钻到柜台底下。
秦峰没空理她,直接冲到货架前,找到七八副泳镜、一大包口罩和毛巾,又抓了几个手电筒回到收银台。
“钱放这了!”他从从兜里掏出五百块现金,拍在柜台上,没等找零,三人冲出店门。
到了路边,秦峰拧开矿泉水瓶盖,把水倒在毛巾和口罩上。
“快!都浸透点!捂严实了!”
三个人把湿漉漉的毛巾捂在口鼻上,用口罩固定好。
“兄弟们,听好了。”秦峰把手电塞到他们手里,声音闷在湿毛巾里,
“进去之后,跟着我,千万别掉队!能冲多高算多高,摸清里头的情况,等大部队来了,我们就能给他们带路,精准救援!”
目光扫向两个兄弟:“怕不怕?都不是怂包吧?”
胳膊受伤的兄弟啐了口血沫子:“在香江那次,老子肠子都流出来了用手塞回去继续砍!这点火算个逑!”
“走了,别和娘们似的,唧唧歪歪,快走。”
说完,三人把泳镜往头上一套。
秦峰大口吸气,转身逆着人流的方向,朝宾馆的入口冲了过去。
两个兄弟紧随其后。
一踏进大堂,温度骤然升高,空气里都是糊味,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手电光柱在烟雾里晃了几下,呵呵,能见度感人,不过有光总比黑着好。
“操,真他妈呛!”一个兄弟忍不住骂。
“别停!楼梯!走楼梯!”秦峰咬着湿毛巾,闷声指挥。
楼梯间情况更糟。
越往上爬,温度越高,烟雾越浓。
手电光勉强能照清脚下的台阶,再往上压根照不透。
“看着点路,别踩空了,现在可没人救你!”秦峰艰难往上爬,还不忘回头提醒。
他感觉他的头发都被烤焦了,泳镜镜片很快蒙上一层烟灰,看东西都快看不清了。
一楼,二楼...
每上一层,压力就大一分。
到三楼的时候,都能听到楼上噼里啪啦的燃爆声。
胳膊受伤的兄弟,本来失血就有点虚,再被烟一呛,脚步都开始发飘,身子晃了晃。
“撑住!”边上的兄弟眼疾手快,一把架住他腋下,“这他们就软了?”
“放你娘的屁?谁他妈软,老子硬邦邦!”
说完,硬邦邦挺起胸膛,几步超越了秦峰。
四楼,五楼,烟雾更浓,手电光都照不出去。
温度更高了些,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疼,碰到楼梯扶手的手都起了水泡。
三人贴着地,手脚并用,几乎可以算在爬,硬是凭着意志力爬到转角。
秦峰用手电往上一照,心凉了半截。
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通往六楼的必经之路上,楼梯门前,堆满了沙发,冰箱,像个坟堆似的。
别说人了,就是个耗子都难爬进去。
“操他祖宗!这他妈是哪个断子绝孙的干的!”小弟兄气得肺都快炸了,抬脚就去踹障碍物。
沙发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