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眼中的悲伤被极致的愤怒所取代,那愤怒如同火山喷发,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低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玄一!!!”
他猛地站起身,身形一晃,带起一阵狂风,将殿内的长明灯吹得剧烈摇曳,光影不定。
“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就是让上古替他去死!!”白玦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是毁天灭地的疯狂:
“他好狠的心!!”
炙阳看着状若疯狂的白玦,沉声道:“混沌之劫已解,三界暂时得以保全,但这平静之下,必定暗流汹涌。你有没有想过,这几天魔族为何一直在四处为祸三界,边境冲突不断?”
白玦猛地看向炙阳,眼中的怒火更盛:“你的意思是?”
“玄一!”炙阳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混沌之劫解除,最大的障碍没了,他必定会趁机……攻打神界!他隐忍这么久,布局这么深,绝不会甘心就此蛰伏!”
“攻打神界?”白玦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决绝。
“他敢!”
他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那寒气比长渊殿的万年玄冰还要刺骨。他一步步走向殿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心上。阳光透过敞开的殿门,照在他身上,却仿佛无法温暖他分毫。他的背影依旧孤寂,却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气势。
“玄一……”白玦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炙阳,那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坚定的决心。
“这一次,我就算是燃尽神魂,灰飞烟灭,也绝不会放过你!!”
声音不大,却带着撼动天地的决心,在空旷的长渊殿内回荡,也预示着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即将来临。炙阳看着他重新燃起斗志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却也更加沉重。他们失去了上古,绝不能再失去彼此,更不能让上古的牺牲付诸东流。这一战,他们必须赢!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朝圣殿】
朝圣殿,这座平日里象征着神界至高威严与荣光的巍峨殿堂,此刻却被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悲戚与凝重所笼罩。殿内光线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巨大的穹顶之下,往日里庄严肃穆的盘龙金柱,此刻也仿佛沉默地垂首,见证着这场锥心之痛。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啜泣声,混合着香烛燃尽后的微涩气息,令人窒息。
元启,这位新晋的神界储君,此刻一身玄色锦袍,墨发仅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住。他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写满了难以言喻的悲痛与坚毅,眼眶通红,布满了血丝,显然是悲痛过度且彻夜未眠。他紧握着身旁妻子景涵的手,景涵的手指冰凉,同样泪水涟涟,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斑驳,昔日顾盼生辉的眼眸此刻红肿不堪,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华贵的衣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微微侧着头,依靠在元启的肩头,身体因压抑的抽泣而微微颤抖。
元梓性子素来活泼跳脱,此刻却像一只受惊的幼鹿,蜷缩在哥哥另一侧。她双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打湿了衣襟。她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与茫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天翊与月熙兄妹二人,并肩站立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天翊向来沉稳刚毅,但此刻他紧抿着嘴唇,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似乎想从那冰冷的金砖上找出一丝答案,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他身旁的月熙,一袭素白宫装,更显得脸色苍白如纸。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静地站着,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声无息地从清丽的脸颊滑落,眼神空洞而哀伤,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部分。
在元启与景涵的身前,元瑞穿着一身小小的墨色常服,小脸皱巴巴的,一双酷似景涵的杏眼此刻噙满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衣襟上。他不明白平日里最疼爱他的祖母为何突然不见了,只看到父神、母神、姑姑、二叔和小姑姑都在哭,空气中的悲伤让他感到害怕。他紧紧挨着父神的大腿,小手抓着元启的衣袍一角,瘪着小嘴,强忍着哭声,却还是忍不住抽噎着,满脸的委屈与无助,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瑞儿……”景涵哽咽着,伸出手,将儿子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元瑞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小声地啜泣起来:“祖母……我要祖母……祖母去哪里了……”
稚嫩的哭声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元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间的哽咽与翻涌的悲伤,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殿内每一张泪痕斑斑的脸,声音沙哑却异常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