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阳挣扎着起身,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嘴唇嗫嚅,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上古……”
是的,来者正是早已跟随白玦神尊下界的混沌主神——上古。
上古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真神,每一位挣扎的神君。她的目光落在炙阳脸上,看到了他战甲的裂痕与不屈;落在天启苍白的面容上,看到了他眼中的激动与关切;落在白婧依染血的白衣上,看到了她的坚韧与疲惫;落在元启等年轻神只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勇敢与未来的希望……她的眼神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歉意。
“抱歉,让你们受苦了。”她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上古!你……你怎么会……”天启急切地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上古微微摇头,再次转向那道停滞的混沌光柱,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混沌之劫,因混沌而生,亦需混沌来终结。我是混沌主神,这是我的宿命,责无旁贷。”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股纯净到极致、却又浩瀚无边的混沌之力,从她体内缓缓升腾而起。那力量不同于劫数的漆黑与暴戾,它是初开的鸿蒙,是万物的伊始,带着创造与包容的气息。这股力量与那道漆黑的混沌劫柱遥遥相对,彼此吸引,又互相排斥。
“上古!不要!”炙阳目眦欲裂,他明白了上古要做什么:“我们不能失去你!让我们跟你一起!”
“对!上古神尊,我等愿与你共存亡!”众神君也反应过来,纷纷嘶喊,想要冲破那层无形的屏障。
上古回眸,脸上露出一抹极淡、却足以让天地失色的笑容:“炙阳,”她看着炙阳,又像是看着所有人:
“神界不能再毁了,你们……还要守护这里。”
她的目光变得悠远:“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替我承担。”
话音落下,她不再犹豫,周身的混沌神力猛然暴涨!那股力量化作一道巨大的银色光茧,将那道漆黑的混沌劫柱彻底包裹、吞噬!
“啊——!!!”
凄厉的尖啸声从光茧内部传出,那是混沌劫力不甘的嘶吼。光茧剧烈地翻滚、扭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上古站在光茧中央,承受着两股混沌力量互相湮灭、融合带来的巨大痛苦。她的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透明。青衫在能量冲击下猎猎作响,几欲破碎。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感。但她的眼神,却始终清明而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上古!”炙阳捶打着那层无形的屏障,目眦欲裂,金色的神血再次从眼角滑落,“你停下!让我们帮你!你听到没有!”
天启、白婧依等人也疯狂地攻击着屏障,神力激荡,却只能在上面泛起一丝涟漪。他们眼睁睁看着上古独自一人,在那恐怖的能量风暴中心苦苦支撑,生命气息一点点流逝,那种无力感几乎将他们逼疯。
“所有人听令!”炙阳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与决绝:
“结——守护大阵!为上古主神护法!绝不容许任何东西打扰她!若有邪魔外道敢靠近,格杀勿论!”
“是!”
诸神闻言,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他们擦干眼泪,强提残余神力,以最快的速度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防御阵型,将上古与那光茧牢牢护在中央。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位伟大的主神,尽最后一份力。
与此同时,遥远的了望山。
终年云雾缭绕的山顶,一间简陋的木屋前,一道身影猛然从噩梦中中惊醒。他一身白衣,面容俊美无俦,只是脸色苍白,气息虚弱。正是白玦真神。
他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光芒,神识如同潮水般铺展开去,瞬间跨越了无尽空间,锁定了神界乾坤台的方向。
“上古……”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熟悉而又让他心悸的混沌神力波动,以及其中蕴含的决绝与……牺牲!
“不!!!”
白玦的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他疯了一般冲向木屋外那道由上古亲手布下、用以困住他、保护他的结界。这结界蕴含了上古的本源神力,坚不可摧。
“上古!你又想一个人面对是吗?!你答应过我的!你这个骗子!!”他嘶吼着,一拳拳砸在结界上。
结界光芒闪烁,纹丝不动。
白玦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抬头,看向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凄绝的笑容:“上古,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你忘了,我是白玦!”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猛然爆发出璀璨的白光,那是他燃烧本源神力的征兆!
“以我白玦之名,燃我本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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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