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水之道,本属元统,更接天魔。
这欲种又用了最为纯粹的殆炁来养,效用仅有一个,便是感应天地,降下魔考。
景行法躯瞬息枯萎,真灵在一瞬之间消散于幽风中,为一道道骷髅鬼手捉去,归于幽冥,遁走不见。
“闻幽行走之术。”
许玄眉头稍皱,已有猜测。
这必然是度生的手段,也只有这位闻幽一道的大神通者,才能护着景行安然离去。
许玄再欲出剑,可那道玉手却是拦住丹霆。
雷霆爆发,剑意纵横。
这道化水玉脂凝成的纤手当即落下,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自行修复。
便见这莹白玉手掐诀施法,天地间魔罗彩光升腾,又有重重青黑殆气显化,极高处似有什么事物落下。
许玄抬首看去,隐隐能见到一碑立于上方的殆魔之光中。
此碑通体玄黑,以石雕就,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古字,为:
“.执殆,无念魔关。”
碑上开始的二字被团团清云笼罩,使人看不真切,殆魔之光随即倾覆压来。
他的身躯淹没在这一片化殆交缠的魔光中,四方景象在一瞬之间尽数消散,天地逼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天陀?”
他以心声呼唤,一片沉寂,并无回应。
眼前只有一截莹白手臂,以此为基,化水白脂涌动,迅速显化出一女子来,容颜清冷,身着素裙,却是许玄再熟悉不过的人。
温思安。
四周景色变作彩云峰上,明思殿内,温思安坐于他身旁,正在煮茶。
许玄只觉某种蒙昧之意笼罩在他的真灵上,眼下他本应失去记忆,困在此处才对,可有清气护持,他却仍然清醒。
‘这是幻境,还是’
眼前的温思安看来,柔声问道:
“师兄,有何事?”
“无事。不过.我要走了。”
许玄神色渐沉,不顾眼前女子的疑惑,一剑斩出。
天地裂开,好似一张破布般被划成两半,身旁景色迅速消散,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风雪。
他的身躯化作少年容貌,似乎又回到白岗。
天中大雪纷飞,村内随处可见搬运尸首的人物,而他的双手已被冻得麻木,成了黑紫色。
人头攒动,一名披着玄黑法袍的长眉道人行来,光焰升腾,驱散寒意,他嗓音淳厚,只道:
“随我上山?”
许玄未曾回答,行了一礼,只道:
“谢过师尊,我要走了。”
周边景象再度如水镜一般破碎,无穷无尽的银色雷霆升腾涌动,他似乎坐于高天之上,法相威严。
四方有无数天兵仙将侍立,雷宫诸象再现,社灵涌动,天律高悬。
自云端走出一着青衣的仙将,是柳行芳,气息变化,已至紫府巅峰,可和高天上的许玄相比,又如尘土般微末。
他奉了仙旨,此刻宣读:
“北斗再明,社雷归位,奉真君旨意,命【司劫】、【东玄】二府,【斗枢】、【驱邪】二院,当即下界,重定道德。”
高天之上,许玄轻轻抬手,贯穿天地的雷霆忿怒之相随即有动,那只银雷凝成的大手托举起柳行芳来。
这名弟子当即跪伏,恭声问道:
“大人,扶尘伏诛,丁火受制,今当何为?”
“我要走了。”
天地间传来一阵肃穆之声,如渊如狱般的银雷再度升腾而起,天地破碎,重新归于重重殆魔之光的笼罩下。
许玄睁眼,立身殆光之中。
天上那一道石碑仍然立着,完全显化,所刻字迹为【北阴执殆,无念魔关】。
碑身开始有元黄之炁流转,散着本源和消尽之意,时而若是大道根本,时而又像灭法之源,极为奇特,让许玄体内太清仙碑随之震动。
一道人影自这片元黄之炁中坠落,挣扎站起,破开殆光,是一男子。
此人青年样貌,神色冷峻,瞳中似有雷光潜藏,穿着一身妥帖的玄黑赤云长袍,负手而立。
正是许玄是青年时的样貌。
“你是何人?”
自镜中走出的青年语气凛然,似在质问。
“许玄。”
许玄看着这一道人影,语气沉静。
“不对。”
这青年开始摇头,嘴角多出一丝笑意。
他开始绕着许玄本尊踱步,悠然说道:
“你身上血脉和许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些年你难道没想过去问一问,查一查?”
许玄瞳孔稍凝,体内清气竟沉寂下来,失了动静,这种情况还是他平生第一次遇上。
周边殆炁升腾,使他心神动摇,生出种种念头,只看着青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