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焉,人伦丑态最是让人不齿,诸事诚足为诫,来年家风仍系你我兄弟之身。”
张岱闻言后便拍拍他肩膀,轻声对张岯说道。他们老子那一辈算是养废了,张埱虽然不像其两个兄长那么生性凉薄,但是作为老来得子、备受宠溺,玩乐心大过了事业心,也没什么大指望的。
席中这些小思量暂且不说,几人坐定未久,球场上忽然又爆发出一连串的喝彩声,众人这才又想起来还有马球比赛在进行呢,于是又都纷纷将视线投向球场。
此时的球场上比试的两支队伍,其中一支士气如虹,另一支则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阵,随着场边计时的锣声敲响,这一场比赛便也宣告结束。
球手下马宽解护具,站在球场外围观的一些人也意犹未尽的回到帐中,其中就包括李峡和窦锷这俩活宝。两人见到张岱也坐在席中,顿时便哭丧着脸说道:“张六,咱们输了。”
张岱观赛片刻,也瞧清楚比试的两支队伍一支是东宫的球队,一支则是河东王所组建的队伍,河东王亲自上阵,自家银环也在场上帮手,但还是抵不住东宫队伍的冲击。
不多久,满头汗水的河东王有些丧气的走入帐中来,先向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所调教当真非凡劲旅,某自愧不及!今于球场露丑,也算博殿下一笑。”
“马球之戏,孤亦不习久矣。东宫群徒,皆家令、率更令就北门、五坊访募而来。王能入场列阵相与竞勇多时,可谓技精,一时胜负,不必介怀!”
太子对河东王倒也客气有加,一边安慰勉励,一边着员赐下饮品。
河东王刚输了比赛,也没什么心情,见到张岱坐在忠王席间也没有入前交谈,只是微微颔首便退回自家席间坐定下来。
正在这时候,外间又有数人阔步行入帐中来,为首两人赫然是王毛仲的两个儿子,分别担任太子家令的王守廉与太子率更令的王守庆。
“臣等拜见殿下,幸不辱命,又克名王!”
兄弟俩带着球手入帐向太子作拜,口中还大声道:“儿郎等仍有余力,能再为殿下败敌制胜,任帐内谁人来挑,俱可迎战!”
“赏壮士!”
太子听到这话,自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挥手示意侍者奉给奖赏,更是直邀王氏兄弟俩入席陪坐。
“你等上场,能不能胜得过这些鹰犬之徒?”
忠王听着王氏兄弟言语颇多骄狂,心中自是暗生不满,扭过头去小声询问从其至此的王忠嗣。
王忠嗣闻言后便打量了几眼王氏兄弟并其挑选的那几名球手,旋即便小声答道:“若是不计性命,破也不难。一杖打杀那环眼球手,可废其数重变化……”
“那还是不必了。”
忠王闻言后便又干笑摇头说道,他自不怀疑王忠嗣的话,只不过一场聚会宴游,倒是不值得弄出人命来。太子人间寂寂数年之久,还是由其吐气扬眉几天吧。
忠王都尚且不敢出头,其余诸王纵是不满那骄狂的王氏兄弟,也只能忍下气来,他们其中大部分连一支马球队都凑不出来,更不要说上场较技了。
张岱瞧着与太子亲密互动的王家兄弟,心中不免暗生思索。看这架势,王家兄弟是在刻意交好太子,是要发挥世代狗奴才的技能,重复他们父亲从家奴到权臣的发迹道路?
这做法在张岱看来自是有些不理智,但是在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时,谁又能分得清利弊危害?更可况跟风效仿也是人类基本的行为模式之一,这一点扫一眼站的榜单就清清楚楚。
跟王毛仲的儿子说要远离太子,没病吧?知不知道人怎么发家的?家里活生生的一个成功例子摆在眼前,他们老子就是这赛道里跑赢出来的巅峰强者啊,你说此路不通?
张岱还在思索能不能在这类互动中寻觅一些机会,刚刚入席不久的河东王却手提酒瓮走了过来,眉眼间意态也有些不善。
看到这一幕,张岱心弦顿时一绷,这怕不是听说自己公然撩妹、来找自己麻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