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实在没有交情,仇隙倒是不小,为了确保张岱不会出尔反尔,源洁也与张岱签订了一份保障书,详细说明这一桩交易。
由于宅地的归属权变更还要到京兆府去办理手续,所以张岱便也暂时未将那借据归还,而是又提出同往平康坊去看一看,实际敲定此事。
源洁也自觉得事情以这种方式解决是占了不小的便宜,虽然他家还需要代替张岱向京兆府缴纳一部分地钱,但他老子本身就是京兆尹,此事自然大有可操作的空间余地,总好过真金白银的拿给张岱五万贯钱。
所以他也担心张岱这里再变卦,眼见距离傍晚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
想到之前李林甫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张岱直接着令家人们带上工具和材料,准备今天便用围栅把属于自己的宅邸分割开来,看这家伙还有没有脾气!
李林甫归京之后至今还没有获得新的官职,本身比较清闲,加上对于迁居到平康坊来也比较重视,因此在拿下李令问旧宅之后,几乎每天都待在平康坊这里监督用工。
除此之外当然也有一点其他的心思,只不过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见到那位裴夫人武氏出门,这不免让他颇感遗憾。
虽然没有等到武氏,但到了傍晚时分,武氏的大外甥又策马入坊,且直接来到工地旁伸头张望着,浑然不觉得自己面目可厌。
李林甫原本在工地上丈量规划自家新的中堂位置,因为李令问不得善终,让他觉得这宅邸格局风水也有不小的问题,因此想要做出一些调整改变,为此甚至还特意请来了长安城内的风水大师、高僧浮屠泓来为其掌眼规划新宅格局。
当听到别处监工的家奴来奏张岱又来滋扰,李林甫心情自是不爽的很,当即便大步向此行来,而当绕过一段坍塌的院墙后,他不只看到了张岱,甚至还看到源洁与之同来,心中顿时暗生不妙之感。
源洁不知道张岱也曾想购入此宅一隅,但李林甫是知道的,他在求源洁帮忙的时候,又刻意隐瞒了这一节,如今两方凑在了一起,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所以在迈步向此走来时,他心内便开始快速思忖起来,等走到近前后,他先是微微向源洁颔首致意,旋即便一脸怒色的指着张岱喝问道:“张氏小儿,之前阻我用工不成,今又生何奸计?”
张岱听到这斥问声自是一愣,看了一眼旁边的源洁之后才明白过来,李林甫这是恶人先告状的把他自己安排在受害人的位置上,以此来推脱对源洁知情不报的事情。
只不过这心思虽然转的不慢,但也于事无补,除非他能拿出几万贯钱来帮源家了事。所以他也压根没有搭理这一茬,只是递给源洁一个眼神,让他们自己先去好好沟通一下。
源洁心里自然有几分尴尬,但在想到那数万贯的债务后,还是硬着头皮策马入内,示意李林甫更往宅里一段距离,这才走近他低声道:“事情又发生几分变数,十郎你需有个准备……”
“是不是那张六弄奸计扰你?他之前便来恫吓我,为我喝退,却不想又滋扰到了你这里来,此子不依不饶,着实可恨!”
李林甫闻言后当即便恨恨说道。
源洁只想快速了结此事,也不想跟李林甫细细掰饬,只是又沉声说道:“我也是事出无奈,希望你能谅解。日前你寻我说要置买此宅,我当即便为你办好。但今想来,事情还是有一些不妥。
此宅乃是国公仪制,十郎你虽名列宗籍,但毕竟官爵不显,贸然居此恐怕会惹非议。适逢张六来诉于我,想要分此宅一角置业。你两并处于此,纵有物议,也能相互分担……”
“这绝不可!那竖子他诡计多端、心思险恶,若与我比邻为居,我岂敢安睡!”
李林甫闻听此言后,脸色当即一变,旋即便直接摇头拒绝道,并又望着源洁沉声道:“源九你有什么苦衷?莫非有什么把柄为此竖子把持?若有苦困,赶紧道来咱们一起解决,千万不要想着与此子苟且求安!我的事情便是前车之鉴,此子望似清俊、心若蛇蝎,你绝不要中他的奸计啊!”
听到李林甫这么说,源洁心里自是有些不爽,之前我那么帮你,现在你反客为主来敲打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倒也没有太大的苦困,李十你当下若能拿出六万贯钱,自能助我了事,那张六也休想分得此间半寸土地!”
他脸色微微一寒,口中便沉声说道。
“六、六万贯?我哪有那么多……九郎你不知我家事?流贬山南数年之久,事物全无进益,只靠先父遗泽养活家小,此番于此置业,还要仰我堂兄资助。”
李林甫听到这话顿时便面露难色,但又望着源洁疑惑道:“九郎你怎么会欠下张六这么多钱?这事你自己难能解决,还是要赶紧奏告源公,以免因此造成更大的过错!”
“此事我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