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发生何事?怎么催促这么急切?”
他风尘仆仆的翻身下马,望着迎上前来的张岱便疾声问道:“莫不是你大父祖母犯了什么急症?”
张岱听到这话后,不免直叹他这老子真是个大孝子,宁愿猜测他父母性命垂危,都不想是他老婆犯了事。
“事情比较复杂,我也不好直说,阿耶还是先入后堂去,大父今日也在家中,会将事情详细告于阿耶。”
他接过张均坐骑的缰绳顺手递给了一旁的仆员,才又对张均轻声说道。
张均见他神态比较严肃,眼神不免又是一凝,大步向门内走了几步,却又转回头来一脸狐疑道:“是不是你口风不谨,将郑州一些事归家告人?”
张岱看到他这疑神疑鬼的样子都懒得回答他,只是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这两天张家大宅中气氛也很微妙,尽管元氏下令严密封锁消息,但这里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岭,大宅中最多的就是眼耳口舌,就算知事者不敢多说,其他人总也能捕风捉影的查探到一些情况,再夹杂着自己的一些猜测暗中流传开来。
尤其远在外州任官的张均居然都行色匆匆的返回家中,这一幕落在众家人们眼中,不免越发的让人浮想联翩。
“阿耶,我在州内勤恳于事,一直无暇他顾。此番家人入州告事甚急却又语焉不详,我也是一再恳求,州府使君才肯放行,但也嘱我一定要速去速归!”
张均入堂后看到父亲神色冷峻,母亲脸色也不甚好看,心里不免又是咯噔一跳,也不管发生了什么,先表示一下自己可是老实清白,且还有大量的公务等着他处理呢!
张岱跟随在后边行入进来,瞧他老子这模样活脱脱一个在外顽皮撒野、回家后就要表示赶紧写作业的顽童,心内不免暗叹一声。你好歹找个更好点的说辞啊,谁不知道别驾是一州最闲的上佐!
张说没有心情吐槽这儿子,只是抬手示意他坐到近前来,然后沉声说道:“你家娘子她……”
“她又何事滋扰耶娘?这妇人不识大体,去年我赴州前本意携她同往,她只诸多推脱,入州后总要有人近侍起居,所以便纳州人奉献,她若因此叫闹,我自归舍训之,岂劳父母垂问!”
张均刚待俯身入席,闻听父亲所言忙不迭又站稳身形,立即开口抢白道,一边说着还不忘白了张岱一眼,只道这小子口无遮拦,却没想到自己才是不打自招。
“你先住口,把话听完!”
张说听张均还在担心被追究自己的个人作风,当即便瞪眼怒斥一声,待到张均噤若寒蝉的坐定下来,他才又开口道:“你家娘子她以巫蛊压胜之术咒害家人……”
“不可能,这、绝不会!谁人作此诬蔑?怎么可能!娘子她虽、不会的,阿耶查清楚没有?这种事、万无可能啊!”
张均刚刚坐定,闻听此言腾的一下又跳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口中更是连连下意识的否认此事。
“你耶难道会骗你?这恶妇她竟要咒杀六郎,她、她当真歹毒,竟敢谋害我孙!”
一旁的元氏眼见儿子还在维护郑氏,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便开口怒声说道。
张均听到这话,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直直望向张岱,口中疾声问道:“你又做了何事惹恼夫人?平白无故,她怎么会……”
饶是张岱对这老子已经失望透顶,此时听到他张嘴便先诘问自己,也是忍不住眉梢一挑。
而张说却直接抓起手中茶杯砸向张均,同时口中怒斥道:“我家恶此毒妇者不乏,其他人未遭咒杀,难道还要谢她大度?你身为一家之主,家事如此败坏,反而来责备少类!我孙乃是天授兴家的俊才,那毒妇如此行事,是要断绝我家兴旺之途,如此歹毒,我恨不能杖杀了她!”
大概是去年便受交游方士所累而痛失权柄,张说在得知家中竟发生这种事情后,反应较之元氏还要更加愤怒,甚至气得直接告病在家,若非张岱苦劝需待张均归家,早就忍不住要重罚郑氏了。这会儿听到张均竟然指责儿子,更是怒不可遏。
“阿耶息怒,阿耶息怒……我不是、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我万万想不到!那妇人今还安在?我亲自去问她,她怎么敢!”
张均被这一砸吓得原地起跳一尺有余,先是躬身向张说致歉,然后便怒气冲冲的大步向外走去。
张说仍是余怒未已,见状也并未阻止,只是望着张均那怒气冲冲的背影忿忿道:“如此是非不分,这蠢物焉能担当……”
“我跟去看一看。”
张岱见张说夫妻都是一脸愤慨模样,于是便也站起身来告退行出。
张均大步流星的直往东厢而去,可是当将近院门的时候,速度却骤降下来,等到行至那些把守院门的家丁们面前时,更是徘徊不前,犹豫再三竟然直接折返回来了,甚至都不敢走进院子去面对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