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辉身后一个保卫科汉子怒吼着,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在杀手的面门上!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和鲜血同时迸发!
杀手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像条破麻袋一样瘫软下去。
杜辉看都没看得上死狗般的杀手,一步抢到病床前,看着吴志轩苍白如纸的脸,还有床头那监控仪上微弱跳动的曲线:
“志轩,志轩,你给老子挺住,听见没!”
走廊上,孙德彪和那个年轻公安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一击彻底打懵了!
看着破门而入、杀气腾腾的杜辉三人,看着地上满脸是血昏死过去的医生,孙德彪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快快,医生救人!”
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枪套。
“孙德彪!”
一声冰冷到骨髓里的低喝,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锁魂咒语,在走廊尽头响起。
孙德彪猛地抬头,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住了。
惨白的灯光下,陈建华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他吊着石膏臂,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孙德彪的心脏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着孙德彪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
“你签的字,按的手印。”
陈建华的声音不高,平铺直叙,却字字如冰锥,钉死孙德彪,
“人,是活着被你带走的。”
他走到孙德彪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烟味和恐惧的汗味。
完好的左手缓缓抬起,指向病房内那惊魂未定的一幕。
“现在,”
陈建华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怎么交代?”
原来,他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出来,是因为赵莉莉用王老儿子的证据,逼迫孙德彪放人。
孙德彪双腿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按在枪套上的手指僵硬地蜷缩着,却连一丝拔枪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陈建华的眼神告诉他,他敢动一下,下一瞬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噗通!”
孙德彪再也支撑不住,烂泥般瘫软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骚臭味弥漫开来。
和几个小时前的李国栋,如出一辙。
医生急冲冲地赶过来,给吴志轩做检查!
随着时间流逝,医生停下手中的检查,整个人松了口气:
“病人没什么事,放心吧!”
陈建华顿时松了口气,想了想,对着杜辉:“给吴志轩转移,去市军区总院!”
他想了想,再次开口说道:
“杜辉,去安排,将虎子和二牛也转到军区总院,那边有军人把守,会更安全一些!”
杜辉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
医院,特护抢救区。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杂的冰冷气味。
急救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像一只流血的独眼,死死瞪着走廊。
王老躺在推床上,被一群神色惶急的医生护士簇拥着急速推进去。
他脸上扣着氧气面罩,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的灰败,嘴角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双目紧闭。
秘书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脸色惨白地抓着主治医生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张主任!求求您!一定救救王老!一定……”
“我们会尽力!”
张主任匆匆甩下一句,跟着推床冲进了急救室。
沉重的门砰然关闭,将那令人窒息的混乱暂时隔绝。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秘书失魂落魄的喘息和头顶红灯电流的滋滋声。
他瘫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双手痛苦地插入头发,脑子里一片浆糊。
天塌了,彻底塌了!
振海少爷被抓,王老吐血昏迷……王家这艘大船,眼瞅着就要沉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稳定、带着某种冰冷韵律的高跟鞋敲击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传来。
哒、哒、哒……
每一步,都像踩在秘书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他猛地抬头。
赵莉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
她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列宁装,衬得身姿挺拔,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档案袋。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漂亮的近乎锐利的眉眼间,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
她身后,跟着两名沉默如铁塔的便装警卫,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秘书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从长椅上弹起来,脸上瞬间褪去最后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