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穿着簇新的红袍,领口歪着也顾不上理,一个劲地给凌天敬酒:“凌兄弟,之前多有得罪!” 他把酒碗往石桌上一墩,酒液溅了满桌,“我黑煞这辈子最服两种人,一种是能打的,一种是对我媳妇好的 —— 你占全了!”
黑堇萍穿着嫁衣站在他身边,凤冠霞帔衬得她眉梢的朱砂痣格外艳。她没喝酒,只是笑着看黑煞耍酒疯,时不时替他扶正歪掉的领口。听到凌天说 “以后对堇萍姐好些”,黑煞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我敢对天发誓!要是亏待她,就让我被山上的石头砸成筛子!”
凌天举起酒碗回敬:“新婚大喜。”
宴席闹到后半夜才散。黑煞被几个土匪架着往洞房走,还在嚷嚷 “再喝三坛”;黑堇萍送他们到寨门口,悄悄塞给凌天一包东西:“冰原上的‘暖魂草’,能驱寒气。” 她顿了顿,眉梢的朱砂痣在月光下闪了闪,“瑞王身边高人不少,你多加小心。”
凌天接过药包,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在柴房里发抖的少女。如今她站在红烛与篝火的光晕里,眉眼间虽有过往的痕迹,却多了份安稳的暖意。
“保重。” 他低声道。
“你们也是。” 黑堇萍转身时,凤冠上的珠串叮当作响,像串起了一路的风雨与新生。
马车上,阿木尔已经醉得瘫成一滩泥,嘴里还在嘟囔 “烤肉要加三倍蜂蜜”。逸尘拿着帕子给他擦嘴,小鹿妖的佛光晃悠悠的,把车厢照得像个暖炉;卯澈则用灵果叶垫在阿木尔下巴下,接住他时不时吐出来的秽物,小脸皱成了包子。
凌天赶着马车驶出黑风寨,回头望时,寨门的红灯笼还亮着,像双温暖的眼睛。他抖了抖缰绳,灵马长嘶一声,蹄子踏碎了满地月光。
“北境冰原,还有多久?” 逸尘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问。
“快则五日,慢则七日。” 凌天望着远处雪山的轮廓,玉簪在风里轻颤,“瑞王要取的寒髓,藏在冰原深处的千年冰川里。” 他从袖中摸出那枚黑色传信石,石面上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阿木尔突然翻了个身,玄铁刀 “哐当” 砸在车厢板上:“管他什么高人!敢挡路就砍了!”
凌天失笑,素白袖摆拂过阿木尔的乱发:“别冲动。” 他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荒原,指尖轻轻按在乾坤袋里的双瞳琉璃盏上 —— 重眀圣火的暖意透过琉璃传来。
修复地脉,同样需要寒髓。而瑞王的野心,咒梦璃的算计,都像冰原上的风雪,正一步步逼近。
卯澈突然指着窗外,尾巴竖得笔直:“看!星星掉下来了!”
众人抬头,只见一道流星划破夜空,坠向冰原的方向,拖着长长的火尾,像道燃烧的伤疤。
凌天握紧缰绳,灵马的蹄声在寂静的荒原上格外清晰。他知道,这场关于瑞王、寒髓与冰原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道流星,或许就是某种预兆 —— 是危机,还是转机?
车厢里,阿木尔的鼾声与逸尘的低吟交织在一起,卯澈则抱着灵果篮,在颠簸中渐渐睡去。凌天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雪山轮廓,玉簪的清辉与漫天星光交融,在他眼底映出片深邃的光。
冰原的风,终于带着冰原的寒气,吹到了马车窗前。
冰棱被狂风卷着砸在车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阿木尔裹紧兽皮大衣,还在哆嗦:“这破地方比黑风寨的冰窖还冷!” 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玄铁刀被寒气裹上一层白霜,“瑞王那厮要是在这冻成冰棍,老子倒省得动手了。”
逸尘的佛光在车厢里铺开一层暖金色光晕,勉强抵挡住寒意,小鹿妖的鹿茸上结了层细冰碴:“冰原深处的寒气会侵蚀灵力,我们得尽快找到寒髓的位置。” 他从乾坤袋里掏出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 “幽海冰眼”—— 据说寒髓就藏在那冰眼最深处。
卯澈缩在凌天怀里,小爪子扒着他的衣襟,红宝石眼睛盯着窗外:“凌天哥哥,外面有亮晶晶的东西在跑!”
凌天掀开窗帘一角,寒风瞬间灌进来,刮得脸颊生疼。只见冰原上掠过几道白影,身形像狼,却长着透明的冰毛,正是冰原特有的 “雪隐兽”—— 这种兽类对灵力波动极敏感,常被人驯养来探路。
“有人比我们先到。” 凌天指尖凝起一缕灵力,将窗帘合上,茶蘼玉簪在寒气中泛着淡光,“雪隐兽不会无故出现在这,定是瑞王的人驯养的。”
阿木尔一听就急了,抓起玄铁刀就要下车:“那还等什么?抢在他们前头!”
“别急。” 凌天按住他的手腕,素白袖摆上已结了层薄冰,“幽海冰眼周围有‘蚀灵雾’,修为低于化神期的人靠近就会灵力紊乱。瑞王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