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铸造的塔身流淌着金属的光泽，而在支撑臂的包裹中，洁白的火箭安静地矗立在那里。
这是多么一副壮观的画面啊，女孩心想着。
“长征……”苏苏念出了箭体上的蓝色文字。
发射塔位于西南节点城的城郊，几乎已经完全脱离了城内观测塔的作用范围，这里只搭载了类似于聚集点的小型观测设备，因此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荒凉。
光秃的地面上生长着稀松枯黄的小草，火箭的整流罩指向无际的天空，渺小的女孩站在洛苏的身边，抬头望向在这方世界显得如此突兀的火箭。
“它接续了长征系列火箭的名称，只不过它已经和传统的火箭不是一种东西了。”
洛苏解释道：“载人航天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它需要一个工业完整的强大国家，需要全国各地无数资源的输入，需要无数科研工作者的努力。”
“但这些要求西南节点城都无法做到了，但他们找到了最简单的方法将人送上太空。”
“什么方法？”苏苏的注意力被洛苏的话语吸引。
“整个火箭都是由重力失序浸染后的材料制成的，通过筛选重力失序，他们找到了一种改变重力方向的失序源。”洛苏用手指了指天空，“一旦火箭释放，它将向天空坠落。”
向天空坠落……
苏苏好像看见了那艘即将被释放的火箭，整个世界对于它来说都是倒悬的，它将不断加速直至坠入宇宙。
“失序现象原来这么万能的吗？”苏苏嘀咕着，“失序现象到底是什么？”
“这不是一个能够简单回答的问题。”洛苏的双手插回衣兜，“你听说过常数崩塌吗？”
见到女孩疑惑的目光，洛苏继续解释道：“在很多区域中物理常数都发生了改变，这是极其灾难性的，物理领域的常数构建了我们的世界，若是它们发生改变，我们所见的一切都会崩塌毁灭。例如普朗克常数、引力常数、光速等等。”
“按照失序纪元前的公式推出失序区域内的常数，往往进行十次实验，能有七八次不同的结果。按照某些结果再次通过公式反推原数值，也经常会得到各种离谱的结论。我见过有学者通过计算，测出地球的质量足够塌缩成一颗褐矮星。”
“但最后事实证明，我们还活着。可常数崩塌确实毁灭了我们的基础科学，现在的科学研究几乎全部转移到了对失序现象的各种规律的观测和利用，我们在探究规律而非本质。”
女孩挠了挠脸颊，频频点头装作听懂，可是脑子早已放空。
后面洛苏还讲了许多，似乎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苏苏摇头晃脑早已听不下去。
突然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喜欢科研，而只是单纯的喜欢大火箭一类的新奇东西，可是她的惊世智慧难道就要这样浪费了吗？
“我听杨安讲，你想要参与进研究所的工作。”注意到女孩的思绪早就飞走的洛苏转移话题道，“你拥有我的大脑信息，说不定会胜任这里的工作。”
“啊？”苏苏的思绪被打断，惊喜地看着洛苏，“真的吗？”
“嗯，但你还要学习。你回去找白梓辰吧，她以前在大学担任教学岗，应该能帮到你。”
参观完火箭，苏苏的心情好得不行，迫不及待地与洛苏回到研究所，找到白梓辰的办公室，一把推开房门。
听到苏苏的来意，白梓辰没有多说，只是给女孩打印了一张卷子。
“我刚好这里有一份节点城高中的数学期末试卷，满分一百五十分，你先做吧。”
第一次参加考试的苏苏只觉得新奇，趴在桌上翻了翻试卷，然后开始回忆大脑里的知识。
洛苏！高考理科战神，岂能被这种小小期末试卷难倒！
回想着高考查分数学单科142的记忆，苏苏只感觉自己正强得可怕！
虽然记忆里的数学知识有些模糊，但苏苏仍旧在两个小时内写完了整张试卷。
当她将试卷交给白梓辰时，还刻意在白梓辰面前翻了翻答题卡的两面，展示自己满满当当的答题过程。
“稍等一下哈，我给你算分。”
就当苏苏以为对方要拿出答案时，却只见白梓辰拿出红笔，直接就在苏苏的试卷上从第一题写了起来。
“我也没有试卷的答案，但这种卷子花不了我多久时间。”
然后苏苏就看着对方用了不到五十分钟，一路流畅的写完了整张试卷。
“现在的高中难度完全不如失序纪元前了啊。”白梓辰叹了口气，“你得了119分，勉强及格。”
苏苏站在原地如遭雷劈，她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白梓辰笑着安慰道：“哎呀，没事了，你以前接受过系统的数学学习吗？”
苏苏木讷地点头，然后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