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能看到当地人在田间劳作,或者赶着马帮从旁经过,带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就这样,一路无甚大事,花费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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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羊苴咩城。
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大理国都城,如今只是大理路的治所。
站在那明显带有中原建筑风格,却又融合了某些地方特色的城门外。
邱白抬头,看着城墙上斑驳的痕迹,还有往来行人中夹杂着的异域面孔,心中还是不免生出几分感慨。
元廷的铁骑以武力横扫四方,摧枯拉朽般覆灭了一个又一个政权。
但在征服之后,尤其是忽必烈决定推行汉法以来,其对庞大疆域的控制力和文化同化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眼前这座城池,除了部分居民的服饰、口音还保留着鲜明的地方特色外。
整体的城市布局、建筑风格乃至市井气息,已经与中原内陆的许多城市没有太大区别了。
城内内的街道还算宽敞,商铺林立,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显得颇为热闹。
他们寻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将随身行李安顿下来。
傍晚时分,两人下到一楼大堂用晚饭。
大堂内人声嘈杂,各色人等汇聚于此。
邱白点了几个当地特色的小菜,一壶清茶。
“小二哥,跟你打听个地方。”
等待上菜的间隙,他叫住一个忙碌穿梭的年轻店小二,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你可知道,这天龙寺在城外的哪个方位吗?”
“天龙寺?”
那店小二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听到邱白的问话,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十足的茫然之色。
他挠了挠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回道:“客官,您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小的在这羊苴咩城里长大,城里城外的寺庙道观不敢说全知道,但有名有号的也都去过。”
“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天龙寺啊。”
他努力想了想,补充道:“城外最有名的寺庙,就是点苍山脚下那座崇圣寺了,香火很旺的。”
“客官您要是想拜佛,可以去那里。”
“崇圣寺?”
邱白闻言,也是微微一怔。
天龙寺,在大理国时期,那可是皇家寺院,地位尊崇,声名远播,多位国王在此出家为僧,在武林中也有着赫赫威名。
怎么到了如今,连本地土生土长的年轻人都不知道了?
难道自己记错了地方?
还是年代久远,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就在他心生疑虑之时,柜台后面,那位一直低着头拨弄算盘,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的老掌柜抬起了头。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缓步走了过来,先是摆了摆手,让那满脸困惑的店小二去忙别的。
随后,他仔细打量了邱白几眼,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压低了些声音说:“客官,听您的口音,是从中原过来的吧?”
“正是。贫道自湖广而来。”
邱白拱手回应,心中一动,知道可能问对了人。
“那就难怪了。”
掌柜的捋了捋颌下有些花白的短须,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仿佛怕被旁人听去。
“客官,您所说的天龙寺,就是如今点苍山下的那座崇圣寺,只不过……”
话到此处,他叹了口气,幽幽道:“唉,那是前朝时的旧称了。”
“如今啊,知道崇圣寺原本叫做天龙寺的人,确实不多了,也就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偶尔还会提起。”
“年轻人啊,基本上都只知道崇圣寺,而不知天龙寺。”
话说到这里,掌柜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表情,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但话里的未尽之意,邱白已然明白。
元廷覆灭大理国后,为了巩固统治,消除前朝影响,削弱段氏王族在民间的声望。
于是,将这座具有象征意义的皇家寺院改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政治操作。
正如这掌柜所言,崇圣寺才是它现在的官方名称,年轻一代不知天龙寺旧名,也属常态。
这种情形,倒与如今在江湖中声名不显,几乎被江湖人遗忘的全真教有些相似。
“原来如此。”
邱白心中豁然开朗,再次对掌柜的抱拳,诚恳地说道:“多谢掌柜的指点迷津,解了贫道心中疑惑。”
“客官若是想去瞻仰,只管去崇圣寺便是。”
掌柜的笑了笑,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轻声提醒了一句。
“只是……莫要再轻易提起天龙寺这个旧称了,免得惹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