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一条巨大的黑蛇紧紧缠绕,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那大蛇的皮肤冰凉,吐着信子,蛇尾缠着她的脚踝,一点点往上攀援。
黏腻的触感让香君很是不适,但她偏偏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仿佛是被鬼压床了一般,被那蛇紧紧地禁锢住。
黑蛇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几乎要把香君吞掉,香君蹙眉,难受得低喘起来。
终于,那禁锢着香君的力量消失了。
身子骤然轻松,香君终于一点点的从沉重的睡梦中醒来。
刚睁眼还有些不清晰,香君觉得渴,缓缓坐起身来,正准备唤守夜的宫女过来伺候,却猛地看到床边的人影。
香君下意识的惊呼一声,但却很快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今是盛夏,香君体热,所以总是开着窗睡觉。
夜风吹来,将青纱帐吹开,顾亭雪穿着暗金蟒纹的黑袍站在床边,月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的皮肤极白,可他的嘴唇却异常的红润,以至于,在这森然的夜色里,他不像是人,倒是像是个鬼。
“叫什么,怕我?”
顾亭雪的声音很轻,轻得让香君觉得恍然还在梦中。
他的语气那么的疏冷,眼神却偏执极了,几乎是钉在了香君的脸上,让香君想起了梦里的那只对着她吐信的黑蛇。
香君摇摇头,“做了个梦,醒来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这才有些惊讶罢了。”
“梦见什么了?”顾亭雪问。
香君想了想,没有说实话,而是挑衅地看着顾亭雪,语气幽幽地说:“春梦。”
顾亭雪眯了眯眼,看着详见没有说话。
寝殿里一时寂静无声。
香君就这么含着笑,看着顾亭雪,眼里尽是妩媚和狡黠。
顾亭雪不动声色地转身给香君倒了一杯水。
“香嫔娘娘的嗓子有些哑,怕是口渴了。”
香君伸手要去接那水杯,但顾亭雪没有松手。
香君疑惑地抬头看着顾亭雪,顾亭雪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嘴唇,然后将水杯送到了香君的唇边。
这是要喂她么?
香君小心翼翼地张开嘴,一边瞅着顾亭雪,一边将水喝了下去。
顾亭雪伸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香君的唇角,替她把唇边的水珠给擦掉。
看顾亭雪要收回手,香君赶紧一把按住,然后用脸颊轻轻地摩挲着顾亭雪的手掌。
“顾大人好狠的心,说好了我若生下皇子,以后便帮我。可那日之后,大人全然把香君忘了,竟等到今日才来看我……”
顾亭雪猛地抽回手,香君差一点摔倒在床上。
“我既答应了帮你,便不会反悔,香嫔娘娘不必自甘堕落,与我这阉狗虚与委蛇。”
顾亭雪从怀里掏出那肚兜,扔到了香君床上。
香君拿起那肚兜,摸了摸,还有体温呢。
“我的肚兜顾大人是贴身放着的么?”
顾亭雪:……
“从大人府上,一路揣着我的肚兜入宫,大人路上想的是什么?”香君撑着手,朝着顾亭雪的方向探了探,几乎贴着他的蟒袍,抬头看着顾亭雪,狡黠的疑问:“是不是想的都是我的事情?”
顾亭雪脸色一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我知道娘娘想要我做什么,如今不是好时机,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让皇上记起娘娘的,这段日子,娘娘最好……”
顾亭雪想说这段时间,娘娘最好老老实实在承香殿里待着,他自是不会让她缺什么的。
可他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因为她看到香君把那件单薄的寝衣脱了下来,又伸手去解身上的肚兜。
“大人不喜欢这一件粉色的,那我身上这件呢,大人可喜欢?”
顾亭雪抓住香君的手,一把将她扯到怀里,然后将她乱动的两只手单手抓住,扣在她的后腰上。
两人紧紧相贴,四目相对。
顾亭雪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我说过会帮你,娘娘这般又是在做什么?折辱我么?”
香君收起方才那狡黠妩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顾亭雪,问:“当年我在庑房快死了,是你给我灌的药,给我接上断掉的胳膊,帮我处理的伤口,对不对?”
这还是顾亭雪第一次看香君这样的眼神。
他没有回答,香君却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我知道是你,你救了我两次,为什么?别说大人是因为你好心,我可没见你救过别人。”
顾亭雪松开扣住香君的手。
“是又如何?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亭雪……”
香君试探着叫了一声顾亭雪的名字,顾亭雪神色一动,却也没有拒绝这个称呼。
“好亭雪……”
香君的声音有些颤抖。
顾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