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苏默然良久,暗叹自己早该坦白:“我自幼修习双修功法,体内阳气异于常人,那日以身作舟引渡玄炁,事后那般,想来是我的阳气作祟。”
谁知柳荫荫却并不意外,反而只是替游苏继续斟满,“我又不是初登仙道,哪里会没察觉到。只是阳气而已,又不是那些阴损至极的鬼药。况且你与她们体外双修,难道就没渡过阳气?她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却也忍得,我没能忍下,难道还能怪你吗?”
游苏喉咙微紧,只觉柳荫荫的反应似乎与自己的设想的大不相同。
“阴差阳错,却不是柳长老一个人的错。”
柳荫荫却没再理他,而是笑着问道:“前六日你已经与她们都修过,可有效果?”
游苏愣了愣,“自然是有的,只是想要达到质变,还需多来几轮。”
“无碍,离入山还有段时日。”柳荫荫摆了摆手,“这六位长老都非善茬,可有人刻意为难?”
“当然没有!诸位长老都很配合。”
“花长老心思最是精明,她没与你试探来试探去的?”不知为何,她明明晨会时都听过细节,却还是要问少年。
游苏不敢隐瞒,点了点头。
“第二日是赤长老吧,她本就火气旺盛,竟也愿意忍?”
“香长老给她用了软骨的毒才老实下来……”游苏想起赤长老当时那锃亮的红瞳,就好似在说早晚有一日要吃了你似的。
柳荫荫哑然失笑,“银长老呢?她最好面子,大抵是最老实的了。”
游苏口上说:“算是吧……”心里想的却是恰恰相反,表面老实的银长老是小动作最多的一个。
他不说实话柳荫荫却是也晓得的,又问:“竹长老呢?她性子最是率真,不喜别人遮掩,自己也从不遮掩,只要光明磊落,想来应该没出什么幺蛾子。”
“呵呵,就是太不遮掩了些……”游苏想说倘若说赤长老还尚存理性,竹长老就堪称是演都不演了,居然还当着师妹的面给他下毒!
“香长老最是娇媚,怕是难对付吧?”
游苏也被问的打开了些话匣,“灵若也是这般提醒我的,只是反而香长老是最好相处的那个。”
“那你可得小心了,就算你有抗毒的法门,也可能会中了她那香毒。因为说是毒,其实还是各种香料的组合,没准你的身体根本没将那香当作毒。”
游苏闻言面容一紧,下意识就要内视查毒,柳荫荫却是又笑着提醒:“你不知,二小姐却知,想来她为防止二小姐发现肯定放的轻,下次再去记得把她那香炉灭了即可。”
游苏松了口气,暗忖这一个个长老不光风采各异,就连绝技也不同。还没等他道谢,柳荫荫就又问:“金长老呢?她最是正直,估计是克制的那个了。”
许是聊了这般多懈了防备,觉得与柳荫荫关系近了许多,游苏想起昨夜在金长老那里的狼狈就不自觉笑道:
“洒了我一身。”
柳荫荫实在没能忍住,竟也笑出了声,这事儿今日的晨会金长老可没提过,想来这般“爆发”,也是金长老克制过了头所致。
忽地想起对面这是柳荫荫的游苏才惊觉自己说了何等孟浪之言,只觉自己得意忘形,竟有脸对一位长辈说这些东西,遂连忙补救:
“是茶洒了我一身。”
可柳荫荫却似看穿他所想,收敛笑意,又显庄严:
“看来你还是没懂。”
游苏挑眉,不知自己没懂什么。
柳荫荫目光清明,全无避忌:“我与你聊这些,是想告诉你,妖族没那么拘于小节。如今你我都是一家人,你总将那事盘于心头,倒是让我也觉得尴尬。大小姐愿你我独处,想来也是不想关系生隙。”
游苏愕然抬眸,忽而想笑,自己还总以为这柳长老似有疏远,反过来想倘若不是他目光闪烁面露羞涩,人家又躲你什么?
柳长老那时羞涩表现,想来也是冲击太大,自己却因此轻瞧了她。想当初雪若事后也能说出一刀两断的话,守住蛇族二百年的柳长老又如何说不出来,又哪里会是那娇滴滴的少女心性。反倒是自己确实是少年心性,以为人家也跟自己一样介怀于此呢。
念及于此,游苏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是却对柳荫荫更多了一丝敬佩,不化的心结也淡了些。
“游苏明白了。”他向柳荫荫作揖行了一礼。
“说回正事,你与大小姐、二小姐的事,可有长远打算?”
游苏身形一正,正色道:“不瞒柳长老,我早已将灵若与雪若视作此生挚爱,断不会负她们任何一个!”
几句话说的慷慨激昂,柳荫荫凝视着他眼底的坚定也略微颔首,却仍是长叹:“我信你。只是……”
她望向窗外飘零的秋叶,“只是你身上牵扯隐秘太大,这几日的消息你也听见了,那恒炼首座如今权势滔天,却与你为敌,将来势必也有一场腥风血雨。蛇族如今与你休戚与共,难免被卷入漩涡。”
游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