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忠撕下牛肉,大快朵颐,哈哈大笑:“爽!咱们之前见了狗官,都要给他们磕头,今天咱们把他的头当球踢!真是解恨!”
申靖邦自号草帽王,这货本来是禹州申店村人,之前在家卖点草编为生。
“大王!不好了!”有一部下跌跌撞撞,进门禀告,“巩县周怀民杀过来了!”
申靖邦一把推开妇女,猛然起立,急步上前,揪住他,喝声道:“他在哪?”
这部下呼哧了两三下,方才调息过来:“我等去登封打粮,那姓周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带人到登封,捆了好多兄弟!死伤也不少!”
“他娘的!你倒是说清楚他到底来密县了没?”申靖邦嘴上骂,心里对周怀民还是犯怵。
“呃,这倒没有,他们追到密县就回去了。”
申靖邦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密县县城,距离丁香集并不远,不过四十里,中间仅隔一个石桥镇。
紧挨登封与密县县界的村,名叫白坟村。
村边几个贼寇背着包袱,拽着几个撕心裂肺的年轻姑娘往东逃去。
“赵师!咱为什么不把姑娘抢回来!咱们进入密县又能怎么了?”一旁的付长秋急的跺脚。
“社长有令,不得进入密县。”赵至庚也不理解,“申贼必不敢再来,咱们回去。”
天色暗淡下来,阴沉了一天,没有日头,体感就显得更冷。
桂花庙打麦场上,来投的难民越来越少。
众难民拥挤在暖棚中,喝着热汤,还在等着消息,这些姑娘们说了,等农会社兵回来,安全了再回去。
说是暖棚,不过是四柱加草顶,用宽布围成一圈,烧了煤炉,有些暖气不受风寒。
周怀民搓着双手,这小冰期确实异常寒冷,村里水塘的冰冻有五指厚。
现在没有温度计,自己估摸着有零下十度左右,而后世顶多最冷的几天或西伯利亚寒潮来袭,才会到这个温度。
但在这明末,零下十度都是腊月里的日常温度。
“赵师他们回来了。”
赵至庚详细把情况和周怀民讲了一番。
周怀民道:“各位登封的乡亲们,现在进入登封的贼寇都已逃回密县,大家可以回去了,天马上黑,回家去吧。”
登封的百姓听了,赶忙急不可耐站起,携儿挎女,骚乱声不断,都急着回家去。
来时走的急,好多东西没带,可别让人偷了去。
“周会长!要是土寇再来咋办?”有一人担忧道。
要说担忧,当属丁香集的乡绅杨崇敬。
丁香集位置便利,但也有缺点,但凡贼寇过境,首当其冲。
要是半夜三更贼寇来犯,放火焚抢,自己一家人可是逃不及。
杨崇敬站起,这里的安全感太足,都不想走了,他走到前,问道:“周会长,咱就不能在丁香集也成立农会么?需要我做啥你尽管说,只要能护着咱们。”
大家本来内心敢想不敢说,毕竟自己一个贫民怎么敢和周会长提要求,但现在杨老爷提出来,都纷纷附和。
“对啊!周会长,咱们登封北和巩县这么近,为啥就不能保护我们?”
“周会长,这农会怎么个加入法?”
一旁的赵至庚此时恍然,民哥不让我们进入密县,是不是……
“农会加入要说很简单,只要一个村有三户人家,推举出一人作为会长,即可向农会总务堂登记。”
“嗨!”杨崇敬还以为多难得事,这事简单的当下就可以登记。
周怀民继续说:“每季收成的三成,需缴纳农会为会费。”
只这一条,把所有人入会的热情浇灭了,所有人眼中的热切变为落寞。
开什么玩笑,自己已经过不下去了,佃种杨老爷的田地地租就五成,自己还要买种子,留种子,交赋税,换油盐,哪里有余粮给农会缴纳三成?
“但大家就不用缴纳赋税,农会会为入会成员包税。且可以让农会商务堂指导办厂,附近村民都可做工挣钱。”
周会长你能不能一下子把话说完?众人心道,厂坊大家都知道,这巩县的村民就是进厂做工富起来的!
难民都瞅向杨崇敬和他女婿冯良宪几人。
杨崇敬和女婿简单嘀咕一番,欣然道:“周会长,我杨崇敬在登封北一带,还是有些名望的,我可以替大家做主入农会!周会长的人品和口碑,我们都信得过!”
周怀民厚积薄发,积累起来的名望让拓展农会的阻力大大减少,毕竟杨崇敬这种大地主的地租要少三成,但以办厂和提供保护为补贴。
周怀民和张国栋互视一眼,叹道:“好吧,咱们这一带都是互相嫁娶,有姻亲的。农会也想让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此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