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队找自己的队长。报数下来,四十九人。
“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周昌润道:“报告,我队的圆盾手已赶来了。”
周怀民并不理会,开始检查伤亡,有四人受伤,张国栋脸色苍白,腿上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周昌润的立盾手胳膊伤势严重。
周怀民匆忙用刀割下自己的长袖,撕成条带,为张国栋包扎止血。并喝令队长为自己队员按照示例包扎。
张国栋看着他动作干净利落,包扎手法相当熟练,即感动又受挫。
血暂时止住。
“各队维持阵型,黄冶村里可能还有贼寇,小心被暗伤。”周怀民带队返回黄冶村。
“小武,怀礼,带着伤兵,赶快回村找年叔上药。另找刘掌柜,让他搜集全村的板车,你们推到黄老爷家。要快!”周怀民命令道。
众人听令,也不多问,急忙背着张国栋及伤兵往村里奔去。
“七队八队,继续巡逻!六队去守着黄老爷家大院,任何人不得进入。”随后带着剩余五队逐家逐户的清扫。
“啊!”有一社兵被吓的大叫。众人急忙看去,社兵面色苍白,指着一屋子,结结巴巴:“里面……”
屋内房梁上,吊着一妇人,脸色涨红,舌根尽出。应该是被辱自尽。
众人猛然看见,心里都被吓到,这也幸亏人多壮胆。
这砍杀贼寇时,也只是紧张心跳,都没如此恐惧。
“先莫管她,维持阵型,继续搜查。”周怀民小声喝道,“遇到贼寇,其身必怀金银,不要忘了搜身,百姓家中财货,现在不要搜拿。”
众人各家各户清扫,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村里现在几无一人。
忽见地上躺着一贼寇,被刺中肚子,正无力躺在地上喘息。
“不要杀他,我来问话。”众人摆阵拱卫。
周怀民问道,“你还有救,老实回答,还能保命。”
贼寇痛苦点头。
“你们是哪里人?带头的是谁?”
“小的是本县洛口沟村民,带头的叫王破山,和我同村。”听口音就是本地人。
“你们是本地乡民,为什么要残害同县乡亲?”
“我们一家被流贼杀了父母,儿女被挑,婆娘都被抢去,又是为什么?”这贼寇一激动,肚子生疼。缓了一会,生死无望道,“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周怀民一枪把他捅死。
继续搜罗,还有村民被伤在地上呻吟,看伤势只有等死而已。
黄冶村南北依河而建,村子也不大,很快排查搜寻清点一遍,共杀死贼寇三十多人,杀伤人数不知。
除了死伤村民,确认已无贼寇躲藏。
周怀民带队来到黄老爷家,赵至庚在门口防守,众人进去,院里该跑的都跑了,已空无一人。
“这是黄老爷。”周德旺辨出黄老爷尸体。
“集合!”周怀民喝道。
众人赶紧列队,又检查了一遍人数,不缺一人。
“社规三大纪律是什么?”
“一切缴获要归公!”众人齐喝。
“把你们搜罗的金银珠宝都扔到这里。”周怀民扯下门帘,铺在地上,“你们都有战功,过几日会一一嘉奖,但缴获均不得藏私,这点金银算什么,以后给你们百倍。”
众人各自掏出搜的赃物,银两、首饰、已融的金块,乱七八糟。
其实这黄冶村的村民值钱东西不多,值钱的都是从贼寇背的包袱里找到的。
赵至庚负责看守。
周怀民带队查看,这黄老爷的主院是个两进院,院子并不大,但里面的装饰、家具还颇为讲究豪气。至少比周老爹强多了。
寻到仓窑,嚯,满满的几个粮窑。
说实话,对于周怀民来说,各院里的精美家具、工巧器皿,都是破烂垃圾。唯有粮食、巧匠这两样,周怀民才心动。
院外有声响,是八队和十队推着七八个板车回来了。
“各位兄弟,速速搬粮运回村里,要快!天亮之前,必须运完!”
众人虽有疑心,这才确认社长的意图。瞬间醒悟来劲,“快!快!”
周怀民赶到谷口,九队队长周昌鹤早已把黄冶村逃亡的村民带到泗河西岸一个黄土坳中,生了几个篝火,供惊吓过度的村民过夜。
周昌鹤又道:“社长,我已让社兵召集明太爷及善爷等老壮,带着村民去后山中避难,我怕你们万一失手,也好有个防备。”
“昌鹤,你做的很好。”周怀民真是意想不到,这人平时少言寡语,黑瘦脏乱,竟然是个人才,又遥望后山上,貌似有火光,“你继续看着泗河,不要让黄冶村人回村。”
众人都灭了火把,黄冶村与周家沟路上,只听得板车嘎吱声和粗气声,条条暗影,一夜奔波往返不停。
大多村民因少食肉,大多都有夜盲,他们也不敢乱跑。一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