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死亡和濒临死亡,哪个更为恐惧。
张大勇疯狂摇晃着铁链,用肩膀狠狠撞击身旁的陆宴:“陆宴!别睡啊,你他妈别睡!说好要带老子去你家吃豪华大餐的!”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泪流满面,鼻涕混着泪水糊了满脸。
陆宴的头无力地垂着,鲜血从腹部的弹孔不断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
丧佛慢条斯理地捋了捋头发,将散落的发丝梳成大背头,露出那张阴鸷的脸。
他举枪对准吊着的四人,却对着地上的杨傲说道:“喂,再不起来,我可要开枪了。”
杨傲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手背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一点一点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
“再来!”
血牛的军靴狠狠踩在杨傲背上,将他再次压回地面。
丧佛兴奋地高喊:“一次!”
“砰!”
枪声炸响,子弹穿透张大勇的大腿,鲜血喷溅在墙上。
“嘶——”张大勇倒吸一口凉气,“疯子!他娘的真是个疯子!”
“大勇!”多吉和程阳惊呼。
“没事...”张大勇咧开带血的嘴角,“还挺得住...”
丧佛转动着手枪:“就数你最吵,老子现在就让你闭嘴!”
杨傲突然暴起,硬生生顶开血牛的脚!血牛瞳孔一缩,还未反应过来,一记铁肘已重重砸在杨傲后脑——
“咚!”
杨傲的脸狠狠砸在地上,下巴磕出一道狰狞伤口。鲜血从额头汩汩涌出,在他眼前汇成一片血幕。
“两次!”丧佛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砰!”
子弹贯穿张大勇的胸膛,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原来...死是这种感受...”
“大勇!!!”多吉的哭喊撕心裂肺。
程阳目眦欲裂:“疯子!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丧佛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地上蠕动的杨傲。
多吉的泪水混着血水滚落:“班长...别起来了...”
程阳声音颤抖:“班长...停手吧...”
杨傲肿胀的眼皮勉强撑开一条缝,他的双手已经扭曲变形,却依然颤抖着撑起身体。
血牛震惊地看着这个血人,脚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但奇迹没有发生。
杨傲重重栽倒在地,彻底不动了。
“三次!!!”
“砰!”
程阳的手臂炸开血花。
多吉崩溃地摇头:“不...不...”
这个藏族少年从未见过如此地狱。
稍微年长几岁的程阳咬牙低吼:“多吉...别哭...别让这几个杂种看笑话!”
看着倒地不起的杨傲,丧佛像是明白了什么。
丧佛彻底疯狂,他对着吊着的四人连续扣动扳机:
“四次!五次!六次……”
枪声如同丧钟,铁链在弹雨中剧烈晃动。
直到撞针发出“咔咔”的空响,整个世界突然安静。
丧佛随手扔掉打空的手枪,整理了下衣领:“没劲。”
谁也没有去注意角落里惨不忍睹的血迹。
血牛沉默地擦着拳头上的鲜血,冷眼看着这一切。
冈仁脸色惨白,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他没想到丧佛如此的胆大包天。
张大勇用最后力气睁开眼,鲜血从七窍流出:“疯子...老子做鬼...也要拉你下十八层地狱...”
冈仁被这诅咒般的遗言吓得一哆嗦,双手不断地搓弄起来。
丧佛却悠然坐回沙发,点燃一支雪茄。
冈仁声音发颤:“丧兄...现在怎么办?”
“你在问我?”丧佛眯起眼睛,雪茄的红光映出他恶魔般的笑容。
突然——
“轰!!!”
屋外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木墙上的“噗噗”声清晰可闻。
丧佛却依旧悠闲地吐着烟圈,雪茄的烟雾在血腥的空气中扭曲升腾。
“怎么回事?!”冈仁冲着门外吼道。
“甲本!”一个满脸是血的山匪撞开门,“是齐德的人!齐德带人杀进来了!”
冈仁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掏出手枪,背贴墙壁移动到门边,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丧兄!我们被包饺子了!怎么办?!”
丧佛轻轻掸了掸烟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你们黑幡帮的事,与我何干?”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衬衫袖口,“血牛,带我走。”
“丧佛!”冈仁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丧佛,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你他妈的!老子帮你们走私那么多装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