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的灯火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但却格外地安静,就像是与世隔绝的村落一般。
突然,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从右侧的灌木丛中传来,像是枯叶被碾碎的声音,又像是某种生物在缓慢移动。
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不用看,我就能感觉到其他五个战友也都绷紧了身体,手指无声地搭上了扳机。
“是雾孤狼。”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炸开,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杀气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我屏住呼吸,缓慢地挪动到杨傲身边。
“班长。”我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
杨傲的瞳孔在夜视镜下微微收缩,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去吧,注意安全。”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入漆黑的树林,息风步让我的脚步比猫还要轻盈。
但刚进入树林,那股浓稠如实质的杀意就扑面而来,让我想起了县城那个血色的夜晚——同样的气息,同样的战栗感。
我紧握步枪,枪口随着视线在树影间游移。每一根扭曲的枝丫都像是潜伏的敌人,每一片晃动的树叶都暗藏杀机。
忽然,我的第六感疯狂预警,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
在距离我不到十米的一棵古松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正立于横枝。
月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他灰白的长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如同猛兽注视着猎物。
“不许动!”我的枪口瞬间锁定他的眉心,声音却比想象中更加嘶哑。
雾孤狼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身形如落叶般飘然而下,落地时连一片枯叶都未曾惊动。他站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你敢开枪吗?”
我的食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他说得对,枪声一响,整个山寨都会被惊动。
我缓慢后退,每一步都精确计算着落脚点,眼睛死死盯着他垂在身侧的利爪——那上面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
“当兵的,把东西交出来吧。”他向前迈了一步,月光照亮了他嘴角扭曲的笑容。
我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却在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感到一阵眩晕:“什么东西?”
“毛头小贼,”他舔了舔尖锐的犬齿,“真当你狼爷是傻子?”
我这才意识到,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在他看来,我还不如一件马甲来得重要。
这个认知让怒火在我胸腔里炸开,烧灼着每一根神经。我悄悄摸向腰间的军刀,后背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作战服。
“不好意思,恕难从命!”我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哦?”他歪着头,灰白的长发垂落肩头,“你不怕死吗?”
我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怕!但是我更怕你活着!”
雾孤狼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惊起几只夜栖的乌鸦。他用爪子划过身旁的树干,树皮像豆腐般被轻易割开,露出新鲜的木质:“有意思。”
军刀终于出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猛地蹬地,踏风步一出,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雾孤狼。
这一刻,老头的警告、死亡的威胁都被我抛在脑后,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复仇。
老头告诉过我,此战必是九死一生,但尽管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拼一把。
“去死吧,你个杀人犯!”我反手握刀,这在道上代表着生死看淡,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雾孤狼不避不闪,在刀尖即将触及咽喉的瞬间,他的身影诡异地扭曲了一下。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脖颈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本能让我偏头闪避,但左耳还是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耳麦被整个扯下,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我顺势前滚翻拉开距离,转身时军刀已经横在胸前。
雾孤狼正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尖的血迹,眼中闪烁着捕食者的兴奋。
“小贼,使得是盗王爷的手段吧,”他歪着头打量我,“没想到,盗王爷销声匿迹这么久,还培养了你这么个徒弟。”
没有废话,我再次发动踏风步,军刀直取他的咽喉。
这次我看清了——他仅仅是轻描淡写地抬腿一踹,我的肋骨就传来断裂般的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
在落地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掷出军刀,同时催动一股气流。
军刀在空中突然加速,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雾孤狼显然没料到这一手,尽管他迅速偏头,刀锋还是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倒是小看你了。”他用指尖沾了沾鲜血,放在舌尖品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