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赶紧摇头,“这种小事哪还需要您出马,我自己搞定就行了。”说这话时,我想起了陆宴阴鸷的眼神和他那几个跟班不怀好意的笑容,胃部一阵紧缩。
老头盯着我看了良久,突然转身走向厕所角落。
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开始吧,”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恢复了平静,“今晚教你如何在黑暗中视物。”
我本以为老头会先教我扎马步什么的开始,没想到是在黑暗中找东西,我的双腿还在发抖,但奇怪的是,精神却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老头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绷带上沾着的陈旧血迹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神秘的色彩。
“第一步,”老头转过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黑布,“先学会在绝对的黑暗中找到方向。”
当黑布蒙上眼睛的瞬间,我忽然意识到,今晚之后,我的生活可能再也不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了。
黑暗像粘稠的墨汁般包裹着我,视觉被彻底剥夺后,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耳边呼啸的风声穿过厕所破损的气窗,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远处隐约传来水管漏水的滴答声,每一滴都像是落在我的神经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我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厕所里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刺激得鼻腔发痒。
脚下瓷砖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脚底渗上来,让我意识到自己正赤着脚——老头也不知道把我的鞋给带上,这厕所多脏啊。
“老人家,你还在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厕所里产生诡异的回音,听起来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只有风声作答。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透了背心。我试着挪动脚步,靴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突然,脚趾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惊得我猛地缩回脚。
是拖把桶?还是...我不敢细想。
黑暗带来的恐惧开始蚕食理智。
我抬手摸向脑后,指尖触到那个结——不是普通的蝴蝶结,而是某种复杂的结,越扯越紧的那种。
指甲在粗糙的布面上徒劳地刮擦,反而让结扣更深地勒进皮肉。
“老人家,你在哪?”我的声音开始发抖,像绷到极限的琴弦。
寂静像实体般压来。
我做了个深呼吸,氨气味立刻充满肺部,呛得咳嗽起来。就在这瞬间,远处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是有人在摆弄水管阀门。
希望的火苗刚燃起就被掐灭——那声音再没出现。
“我受不了了!”我抓住黑布边缘用力撕扯,布料摩擦耳廓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你敢把它扯下来,我就把你的四肢给掰断!”老头的暴喝在耳边炸开,近得能感受到他喷出的热气。
我浑身一颤,手指僵在半空——不知何时他已经贴到我身后,而我竟毫无察觉。
“老人家,这是做什么啊?”我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别管,”他的声音又飘到远处,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用你的其他感官去感知。”
我竖起耳朵,却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皮肤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却分辨不出是自然风还是人为制造的气流。
就在我茫然无措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右侧掠过,快得像幻觉。
“老人家,要不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可能没有这个天赋。”
“有没有我说了才算。”他的回应从天花板方向传来,惊得我抬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绝望像潮水般漫上心头。“为什么非得是我啊,”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部队里能人这么多...”
沉默持续了漫长的几秒。突然,一只粗糙的手掌拍上我的后颈,力道大得让我一个趔趄。
“你能说出陈有金,说明你也是道上的,”老头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兴奋,“既然陈有金看不上你,那就老子来收你。”
我僵住了。
“不出十年,老子保证你比他更强。”老头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可是我在部队里只待两年啊。”我脱口而出。
寂静再度降临。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老头就站在面前,绷带下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那种被猛兽注视的恐惧让寒毛根根竖起。
没想到我白天需要接受肉体上的折磨,晚上还得接受心灵上的摧残。
就在我快要崩溃时,一阵劲风迎面扑来。我本能地侧身闪避,却撞上了坚硬的隔板。
肩膀传来剧痛的瞬间,老头沙哑的笑声在厕所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