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临别时挥手的画面,却仍清晰地浮现在卡洛眼前。
他望着窗外呼啸的风雪,马车在积雪中艰难前行,车轮不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车厢内,对面碧安卡裹紧衣服,车厢角落的魔法灯散着暖黄光晕,映照出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你在想塞西莉亚?"碧安卡突然开口。
卡洛的目光从窗外收回,点了点头。
"那..."碧安卡往他那边挪了挪,问道:"你是不是更希望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她?"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却暗藏某种莫名的意味。
"没有的事,别瞎猜。"
卡洛转头看她,发现少女赌气似的别过脸。
"哼,某人的艳福还真是不浅呢。"
空气中弥漫的醋意让卡洛忍俊不禁,伸手去抓碧安卡的小手。
"想念是人之常情,若是留下的是你,我也肯定会想你的。"
"我才不用。"
但她的小手只是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就被老老实实捉住了。
昏暗的光线和温热的环境,让碧安卡困意渐生。
很快,碧安卡歪靠在卡洛肩膀上,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明明...是我先来的..."
碧安卡的身体很软,这一点卡洛亲身体会过,她的倚靠仿佛给他盖上了一层柔柔的棉被。
没过多久,马车猛地一顿,让碧安卡惊醒。
她揉着朦胧睡眼,就听见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大人,我交了过路费的啊!”
然后是粗粝的男声传来:"老子当然知道你交过!但车上的人可没交!今年冬天油水太少了!再磨蹭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车帘被战战兢兢地掀开,马车夫惨白着脸:"二位,对不住了,就当破财消灾吧..."
卡洛眯起眼睛。
雪地里站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为首的叼着烟斗,在看到碧安卡的瞬间眼睛一亮:"我去,这小妞水灵的,啧...钱不要了,这小妞留下就行。"
他身旁的喽啰们也发出猥琐的笑声。
叼着烟斗的大汉回头一瞪,说道:
"你们几个笑什么?老子先..."
喽啰们还没止住笑,就看见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丝血线,然后是头颅飞起,和烟斗一起轻轻落到雪地上,绽放出鲜红的花朵。
卡洛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前世看得一些剧情里,总是要等反派们讲完一堆烂话再动手。
他是真没这种耐心。
不过短短几秒,地上狰狞的血花就遍地开放。
当马车重新启程时,握着缰绳的人已经换成卡洛。
车夫瘫坐在雪地里,望着远去的马车瑟瑟发抖。
"卡洛,为什么连车夫也赶下去了?"碧安卡望着后方,不解地问道。
"他在绕路,我发现他在每个岔路都选了没有脚印的方向。"
"那你怎么不早点制止?"
"你在睡觉,我想,反正也闹不出什么水花,不如让你好好休息。"
"花言巧语可对我没用哟。"
碧安卡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他们从白天一路行至黄昏。
天色黯淡,远处有灯火在雪幕中明明灭灭。
那是坐落在两座低矮山丘之间的村落,远远望去,几十间低矮的茅草屋散落在雪地里,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在寒风中扭曲变形。
"今晚,我们就在前面的村庄住一晚吧,马匹也需要休息。"卡洛建议道。
当马车终于停在村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几个裹着粗布棉袄的村民匆匆瞥了一眼,又低头缩着脖子快步离开。
村口的石碑上勉强可以看出"白杨"二字。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慢慢走近,朝着卡洛问道:"请问客人,来我们这小村子有何贵干?"
卡洛跳下马车,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我们只是路过,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村里可有旅馆?"
老妇人摇摇头:"这穷乡僻壤的,哪来的旅馆。老婆子我啊,是这里的村长,要是不嫌弃,可以住我老伴留下的屋子,只是只有一间房。"
卡洛转身低声问道:"要不我在马车里将就一晚?"
"我、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村里的道路早已被大雪掩埋,只留下几条被踩踏出的蜿蜒小径。
整个村子安静得可怕,除了风雪的呜咽,就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老妇人领着他们穿过覆满冰棱的巷道。
推开一扇歪斜的木门,狭小的屋子里飘着陈腐的药草味,隐隐传来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卡洛安顿好马匹后,牵着碧安卡,跟随着老妇人上楼。
所谓房间,不过是个勉强能转身的隔间,一张老旧的床几乎占满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