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下午1点钟,将车锁在楼下棚子里,两人爬上三楼,推开熟悉的房门。
“爸,妈,我们回来了!”朱霖清脆的声音响起。
“回来啦!”朱中华正坐在窗边藤椅上看报纸,闻声放下报纸。
白婉茹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带着笑容:“玩得怎么样?累坏了吧?”
“还行!”朱霖笑着应道。
刘青山把手里那个油纸包递过去:“叔叔,阿姨,给您二位带了点东西。”
“哟,这是啥?”朱中华好奇地走过来。
“全聚德的烤鸭!”
朱霖抢着回答,“青山特意买的!”
白婉茹接过那还带着温热的油纸包,浓郁的烤鸭香气散发出来。她脸上笑开了花:“哎哟!这孩子!花这钱干啥!我们俩中午都吃过了!”
朱中华也凑过来,吸了吸鼻子,笑道:“嗬!真香!青山,你有心了!”
他看着刘青山的眼神里满是赞许。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应该的叔叔阿姨,”
刘青山挠挠头,笑容朴实,“一点心意。”
“晚上热热就能吃!正好加个硬菜!”白婉茹把烤鸭小心放好。
“大中午的骑车回来,又热又渴的吧?”她说着,转身走进厨房,从水盆里捞出个用水冰的大西瓜,放在案板上“咔嚓”一刀切开,露出红彤彤的沙瓤。
“来来来,快吃块瓜解解暑!”她麻利地切了几大块,用盘子盛着端到客厅的小方桌上。
朱中华和刘青山在桌边坐下。
朱中华拿起一块瓜递给刘青山:“今天都去哪转悠了?玩得开心吗?”
“开心!”
刘青山咬了一大口瓜,冰凉和甘甜瞬间令人神清气爽,一扫赶路的疲惫,他笑道:“早上先去天安门看了升旗,很震撼!然后去故宫转了大半天……中午霖霖带我去前门吃了全聚德烤鸭,味道很不错,真绝了!”
“哦?感觉怎么样?”朱中华饶有兴趣地问。
刘青山放下瓜皮,眼神沉静而深邃:“朱叔叔,今天两处,感触都很深。”
“天门升旗,是血脉的震颤。《义勇军进行曲》一起,红旗迎着朝阳升起,那一刻,个体仿佛融入了民族的脉搏。那旗帜,是先烈血染的信仰,是民族脊梁的象征。庄严神圣,唤醒的是根植血脉的归属与使命。”
“故宫,则是一部凝固的史诗。”
“太和殿广场的金砖,铺陈着绝对的权力秩序,人在其中,顿感渺小。深宫后院,曲径幽廊,又锁着历史的孤寂与压抑。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皆是礼制的具象,辉煌与腐朽并存。”
“站在其中,能清晰地触摸到那个早已逝去的时代,它的辉煌、它的残酷、它的精致与腐朽,都沉淀在这片建筑群里。”
“这感觉,很复杂,既惊叹于古代匠人的智慧与皇权的煊赫,又为那被制度和人伦禁锢的生命感到一丝悲凉。”
“它和天门升旗所象征的现代国家精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
刘青山看向朱霖,目光柔和,轻笑道:“不过最感谢的还是霖霖,没有她这个称职的导游,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
确实如此,
今天故宫门口的售票处,买票的人排了足足有两百米长。
若非朱霖提前买好了票,他们光买票都得排好长时间的队。
朱中华眼中满是赞许:“好!看门道,看人心,看家国!说得透彻!”
朱霖红唇微扬,心里甜丝丝的,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当然!”
几人吃着瓜,聊着天,气氛轻松温馨,西瓜的清甜驱散了午后的燥热。
吃完瓜,朱中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两点了。累了吧?要不回屋睡个午觉?等太阳没那么毒了,再出去转转。”
刘青山摇摇头:“叔,我不睡了,歇会儿就行。”
他顿了顿,“我下午想去趟《人民文学》编辑部。”
“哦?”朱中华和白婉茹都看向他。
“嗯……”
刘青山解释道,“我的第一篇作品《一代人》,当初就是被《人民文学》看中,刊登在上面。后来《回答》、《致橡树》,还有《人生之路》,都是在《人民文学》上发的。”
“编辑部的老师们,像邹荻帆老师,一直很关照我,算是老朋友了。”
他想起临来燕京前,邹荻帆还特意打电话过来,热情地问:“青山啊,什么时候到燕京?告诉我车次,我去接你!”
他当时婉言谢绝了,但答应对方,等到了燕京,安顿下来,一定第一时间去编辑部拜访!
“这次来燕京,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一下。”刘青山笑着说。
朱中华听完,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应该的!应该的!饮水思源,不忘本分!这是正理!去吧,是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