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片刻的茫然与困惑中,他下意识的低了下头,目光正好落在手中的书页上。
那摊开的书页上,那张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那个眉目疏朗、眼神深邃、带着锐气与自信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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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真人?
照片!
真人?!!
他的目光如同闪电般来回在照片和眼前的年轻人身上穿梭,来来回回,来来回回。
高挺的鼻梁……
深邃明亮的眼睛……
那种独特的、自信中带着洞察力的神韵……
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俺嘞个亲娘嘞——!”
年轻人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血液“噌”地一下全都涌上了头顶和脸颊,耳根子烧得滚烫。
他嘴巴微张,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眩晕的狂喜!
他喉咙干涩,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你……你是……青……青山?!”
刘青山在对方低头捡书的刹那,也注意到了那书的封皮样式和他捡起来后翻开的页面。
——《收获》。
他很熟悉,而当他的目光掠过对方手中书页上那张照片时,心中也是一动。
那照片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看样子是这期的《收获》刊登了之前的那篇专访,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张照片还是秦汉拍的,最先是发在了《西北日报》上。
此刻再听到对方磕磕巴巴叫出“青山”这个名字,看到对方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刘青山他微微一笑,坦然地点点头:“是我,刘青山。”
“啊呀——!”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刘震云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巨大的惊喜,如洪水般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震惊和怀疑!
“天呐!真的是您!真的是您啊!刘青山同志!不,青……青山老师!”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双手紧紧攥着那本杂志,指关节都泛白了,好像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浮木,“俺…俺太激动了!俺…是您的读者!您的每一篇作品俺都读过!”
“《伤痕》俺读了五遍!七遍!不,可能有十几遍了!太深刻了!太震撼了!”
“您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戳到人心坎里去!写出了俺们想说又不敢说的!”
“真的!您是俺们所有中文系学生……不,是所有文学青年的偶像和目标!俺……俺俺……”
他激动得连声调都变了,带着浓浓的中原腔,滔滔不绝地表达着敬仰,眼神灼热得像要燃烧起来,甚至忘了肩膀上的大包有多沉重。
朱霖在一旁看着,微微抿着嘴笑,自家男人被如此崇拜,她心里也是满满的自豪。
与有荣焉!!
看着眼前这位激动得满脸通红、语速飞快得有些结巴、操着一口地道中原方言的年轻人,听着他那朴实无华却热情似火的溢美之词,刘青山的脑海里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名字……
那个未来在中国文坛留下浓墨重彩、以独特的乡土叙事和黑色幽默震惊文坛的文学大师。
算算时间的话……
现在已经1979年,那对方出现在燕京大学门口,倒也正常。
年轻时的他,原来是这个样子。
谦逊、朴实,对文学充满了赤诚的仰望。
待对方这阵激动的潮水稍微平复一些,刘青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问道:“同志,别光顾着激动,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刘震云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表达崇拜,连名都没报,脸上更红了。
他连忙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哦哦!俺叫刘震云!中原省周口市西华县杜岗村人!现在是中文系大二的学生!”
他回答得格外认真,像是在做汇报。
“刘震云?”
果然是他。
就是说嘛,这个时间点刚好能完美的对上。
这样算的话,对方是去年来燕京大学中文系的。
如果没有‘冒名顶替’的事话,那自己还和对方是一届,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个班。
刘青山眉梢微扬,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欢喜,“嘿,那真是巧了!我也姓刘,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咱们这是本家啊!”
本家!
这两个字落在刘震云耳朵里,简直比喝了蜜还甜!
刚才还是高高在上的偶像、遥不可及的文学明星,转眼间竟然成了亲切的“本家”。
这突如其来的拉近距离,让他更是激动得手足无措。
刘震云憨厚地搓着手,脸上绽放出巨大的、受宠若惊的笑容,连连点头:“对对对!本家!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