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宫雪那带着一丝清冷又难掩雀跃的声音响起:“喂?青山?”
“嗯,是我。”
刘青山嘴角不自觉扬起,声音放得更柔,“刚跟阿姨聊了两句。”
“嗯,听到了。”
宫雪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这个点打来?不忙了?”
“再忙也得抽空听听你的声音啊。”
刘青山笑道,顿了顿,“想你了。”
电话那头,宫雪的心尖儿仿佛被这简单的三个字轻轻烫了一下。
她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脸颊悄然飞起两朵红云,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甜蜜的弧度。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羽毛般搔在刘青山的心上。
短暂的沉默里,
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通过电流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暖融融的甜意。
“我也……想你。”
过了几秒,宫雪才鼓起勇气,声音带着点羞涩的轻颤,回应了他的思念。
这简单的回应,却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让她心跳加速。
主要是,门外还有妈妈在。
宫雪不用去看,都知道这会儿妈妈肯定是竖着耳朵在偷听。
可没关系呀,那是她的妈妈,她最亲的人。
而且,她也……也确实想他啊……
“今天……都忙什么了?”刘青山的声音带着笑意,仿佛能透过电话线看到她此刻微红的脸颊。
“没什么特别的。”
宫雪的声音放松了些,带着点娇憨,“上午练了会儿功,下午帮妈妈收拾了下屋子。你呢?厂里……还那么忙吗?”
“嗯,还是忙,不过看到希望了,很多事情也理顺了。”
刘青山跟她聊了几句厂里目前的进展,又问了问她家里的情况,琐碎而温馨的对话,像涓涓细流,无声地滋养着两人心间的甜蜜。
宫雪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声音,想象着他忙碌却充满干劲的样子,心里那份牵挂和思念,仿佛被熨帖得妥妥当当。
聊了好一会儿,
她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语气里那份甜蜜的轻松淡去,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期待:“青山……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嗯?什么事?你说。”刘青山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的变化。
“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宫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是长春电影制片厂打来的。”
“长影?”刘青山心中一动。
“嗯。”
宫雪应道,“他们……他们看了我之前在话剧团的一些演出录像,觉得我挺合适的……想邀请我去试镜。”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按捺不住的兴奋和一丝难以置信:“是……是一部叫《祭红》的电影。而且……不是配角,是女主角!导演还说……说想让我一个人演三个角色!”
“《祭红》?女主角?一人分饰三角?”
刘青山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尘封的记忆闸门。
前世模糊的印象清晰起来……
这是一部以景德镇陶瓷为背景的影片,宫雪在其中饰演了命运多舛的母亲程莹童、活泼热情的女儿周莹童,以及象征美好的仙女莹童。
一人三角,跨度极大!
然而,
记忆也告诉他,彼时初出茅庐的宫雪,在这部戏里虽然灵气初显,但终究因为经验不足,表演略显青涩,未能完全驾驭角色的复杂层次。
反响……只能算是平平。
电话那头,
宫雪的声音带着忐忑和期待:“青山……你觉得……我去不去?我……我有点拿不定主意。导演很有名,机会很难得,但是……一人演三个角色,我怕……我怕我演不好……”
刘青山沉默了。
话筒里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和他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
去?还是不去?
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心底翻涌:不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演艺圈这潭水的深浅。
名利场的光鲜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压力、潜规则甚至倾轧。
他有信心,凭借自己重生的先知和即将铺开的商业版图,足以让宫雪,还有朱霖都过上远超这个时代普通人的富足、安稳、优渥的生活。
何必去蹚那浑水?
何必去吃那份苦,受那份罪?
在他的羽翼下,她们完全可以活得轻松自在,远离是非。
拒绝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他能感觉到宫雪语气里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渴望被认可的忐忑。
她能主动打电话来询问他的意见,说明她心里是倾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