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叫做时不我待……
再过两个月,他就得去燕京,可弯河这边还有很多事情,千头万绪的,如果不理清楚,他又如何能放心去?
一直到凌晨时分,他窑里的灯仍然亮着。
灯光虽弱,能量巨大。
……
时间的脚步丝毫未停,不知不觉间就到了6月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金黄的麦浪在晨风中翻滚,沉甸甸的麦穗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大地在低声细语。
太阳刚爬上树梢,
弯河大队的麦田里已经沸腾了,田垄上到处都是弯腰收割的身影。
农村一年一度的夏收,正式开始!
王有福蹲在地头,粗糙的手指捻开一穗麦粒,看着饱满的麦仁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嘴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
“老王,看傻眼了?”
李春生拎着镰刀走过来,汗衫后背已经湿透,贴在结实的脊梁上。
他弯腰割下一把麦子,麦茬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去年这时候,咱们还在磨洋工等哨子呢!”
王有福没答话,只是突然抓起一把泥土,混着麦粒紧紧攥在手心。
泥土从指缝间漏下,麦粒却留在了掌心。
这个种了四十年地的老把式,喉头滚动了几下,最后只憋出一句:“值了!”
张家媳妇带着两个半大孩子,一人把着一垄地。
镰刀飞舞间,麦秆成排倒下,捆好的麦个儿像列队的士兵,整齐地排在地头。小儿子调皮,趁娘不注意,抓起一把麦穗就往嘴里塞,嚼得满嘴白浆。
“死孩子!这是要交公粮的!”
张家媳妇作势要打,眼里却闪着光——今年交完公粮,剩下的可都是自家的了。
能剩下不少哩!!
地头的柳树下,几个老汉在磨镰刀。
石头在刀刃上刮出火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
“老刘家昨儿称过了,一亩地打四百斤!”
“四百?额估摸着额那片能到四百五!”
“呸!去年这时候,三百斤都要烧高香!”
“感谢杨主任,要不是他支持额们承包地,额们今年也不会打这么多粮食。”
“这话可不对,最应该感谢的是福来,还有青山,要不是他们提议搞承包地,县里杨主任能支持?”
“也对……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啊……”
说着说着,不知谁先哼起了小调,很快变成了一片合唱。
沙哑的嗓音混着镰刀的嚓嚓声,惊起了地头的麻雀,扑棱棱飞过麦浪翻滚的田野。
晌午时分,大队会计赵兴邦骑着自行车来统计收成。
车把上挂着的算盘哗啦作响,他每走几步就蹲下来拨弄几下麦穗。王老汉跟在后头,看着会计在本子上记的数字,心跳得比当年娶媳妇还快。
“王叔,你这块地...”
赵兴邦故意拉长声调,“交完公粮,至少能留下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根手指,代表的可不是两百斤,应该再多个零才对。
王老汉突然觉得阳光晃眼。
他想起去年冬天,自己蹲在生产队的仓库门口,为多分三斤救济粮跟队长红脸的样子。
现在仓库还是那个仓库,可里头堆着的,再不是要按工分算计的粮食了。
傍晚的晒谷场上,新打的麦子堆成了小山。
孩子们在麦堆里打滚,麦粒钻进衣领也不在乎。
妇女们拿着篓子搅拌着地上的麦子,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不知谁家媳妇喊了声:“蒸新麦馍喽!”
整个晒谷场顿时飘起甜丝丝的麦香……
刘青山站在山坡上望着这一切,晚风送来人们的说笑声,混着麦芒在夕阳下飞舞。
他看见王老汉独自蹲在粮囤旁,正把一捧麦粒装进贴身的布袋里——那粗糙的手掌,终于捧住了属于自己的丰收。
他笑了,心中满是欢喜~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