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名身着黑袍之人同时抬起头,兜帽之下,他们的面容隐匿于阴影之中,唯有眼眶内浮起灰芒,仿若炭火重燃。他们并未即刻展开追击,而是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指尖滴落的黑雾竟在半空之中凝结成符文,符文一圈圈向外扩散,与穹顶之上的血晶遥相呼应。
刘镇天瞳孔瞬间一缩。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并非是攻击,而是一种续接。
那石板虽遭剑劈,却并未碎裂,反而在始源剑之血的浇灌下微微颤动,表面浮现出如蛛网般的暗纹,正一寸一寸地朝着祭坛边缘蔓延。那些纹路所经之处,白骨铺就的地面竟渗出暗红液体,犹如血脉在搏动。
“你们…… 从一开始就等着我来献祭?” 刘镇天的声音略显沙哑,但却毫无退缩之意。
一名黑袍人发出一声冷笑:“剑主执钥,血启门户 —— 你并非破局之人,而是祭品。”
话音刚落,其余十一人同时结印,十二道灰芒从指尖射出,在空中相互交织成网,径直贯穿石板。石板轰然震动,灰雾冲天而起,化作十二条宛如巨蟒般的气柱,缠绕着祭坛盘旋而上。
刘镇天猛地一脚踏在地面,身形如闪电般暴起,始源剑撕裂空气,径直朝着距离最近的一名黑袍人的头颅斩去。那人既不闪避,也不躲避,左手一挥,黑袍袖口竟裂开一道口子,从中伸出一条由符文串成的骨鞭,迎着剑光抽打过来。
只听金铁交鸣之声响彻!
剑光与骨鞭相互碰撞,竟发出如同金属碎裂般的刺耳声响。刘镇天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始源剑上的裂纹又扩大了一分。然而那骨鞭并未断裂,反而顺着剑身缠绕而上,灰芒闪烁之间,竟有一股吸力从鞭身传来,妄图夺走他手中的剑。
刘镇天冷哼一声,体内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狂涌而出,剑身赤色光芒陡然暴涨,硬生生将骨鞭震退。在落地的瞬间,他已然看清 —— 那黑袍人袖中伸出的,根本不是正常的手臂,而是由无数细小骨节与符文拼接而成的伪肢,关节之处还挂着残破的皮肉。
“以人炼制傀儡,这还不够吗?” 刘镇天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竟然连自己也不放过,将自身也炼制成这般模样?”
另一名黑袍人阴恻恻地笑道:“血肉之躯,又怎能承载神力?唯有舍弃自身,方能寻得通途。”
言罢,十二人再度合围,阵型不断变幻,不再各自分散进攻,而是以三人一组,呈品字形步步逼近。每组之间,灰雾相互交织,形成一道流动的屏障,将刘镇天牢牢困在中央。
刘镇天屏住呼吸,紧紧握住剑柄。
第一组黑袍人率先出手,三人同时张开嘴巴,喷出三团黑雾。黑雾之中,竟浮现出三张熟悉的面孔 —— 那是仙界大军中早已战死的修士,他们面容扭曲,眼神空洞无神,显然是被抽魂炼魄之后制成的傀儡。
刘镇天眼神陡然一沉。
他认出其中一人,乃是曾随他从地星飞升的旧部。
“妄图用亡者之魂来扰乱我的心境?” 刘镇天怒声低喝,“你们这般行径,根本不配提及‘通途’二字!”
说罢,始源剑猛然斜劈而下,赤色光芒如瀑布般倾泻,将三团黑雾瞬间斩散。残魂发出阵阵哀鸣,还未完全消散,便被祭坛吸收,融入石板的暗纹之中。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
刘镇天眼角余光扫过,只见脚边白骨的缝隙之中,竟浮现出细密的符文,正随着黑袍人吟诵的咒言闪烁明灭。那些符文并非人工刻印,而是由渗出的血液自然汇聚而成,仿佛是活物一般在缓缓爬行。
刘镇天心中猛地一震 —— 原来,这地面竟是阵基。
黑袍人察觉到他出现分神,第二组瞬间发难。三人同时结出手印,地面上突然暴起无数骨刺,呈环形朝着他的双腿绞杀而去。刘镇天迅速旋身躲避,剑光扫过,骨刺纷纷断裂。然而,在落地之时,他的脚踝却被一道暗红符文缠住,瞬间传来如烙铁烫过般的灼痛。
他低头看去,那符文竟在汲取他的精血!
“以地脉为引,以骨阵为锁。” 一名黑袍人冷冷说道,“你所踏上的每一步,都在为这场仪式提供养分。”
刘镇天咬紧牙关,将灵力灌注到右腿,硬生生挣断了符文。可还未等他站稳身形,第三组黑袍人已然逼近至三丈之内,三人掌心相对,灰雾凝聚成一面扭曲的镜面。镜中所映照出的,并非是他的身影,而是始源剑上的裂纹。
“看仔细了。” 镜中传出一阵低语,“你的剑,已然支撑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镜面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化作灰刃,如暴雨般朝着刘镇天射来。
刘镇天连忙挥剑格挡,剑光纵横交错,将大半灰刃斩灭。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