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由锁链搭建而成的桥。
桥面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每落下一步,都仿佛有千万根钢针,狠狠地扎进他的神魂。但他并未停下脚步,鸿蒙剑再次出鞘半尺,剑尖轻轻点地,金色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流淌,渗入符文的缝隙之中。那些原本坚固的禁制微微震颤,竟开始逐渐褪色。
“你同样身为人族之皇。” 那道身影开口说道,声音犹如洪钟般响亮,“可知道‘守护’与‘毁灭’,本就是一体两面?你冲破七脉,截断灵流,屠戮奴军,降伏异族…… 你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世界,实则是在斩断轮回。”
刘镇天冷笑一声。
“若所谓的守护,需要以奴役为代价,那么我宁愿成为毁灭的利刃。”
随着话音落下,他猛地用力一踏桥面,鸿蒙剑高高举起,剑气如汹涌的波涛般轰然斩落。金色的血液瞬间炸开,化作一道血弧,将整座桥的禁制尽数封死。九大分身紧随其后,九道身影在浓重的黑雾中虽有些扭曲,但却稳如泰山,最终齐齐踏上了平台。
双方陷入对峙。
彼此相距三十步,周围的风仿佛也陷入了死寂。
那道身影缓缓抬起手,黑袍滑落,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掌。掌心之中,刻着一道裂痕,裂痕之中,竟有一点幽蓝的火焰,在缓缓跳动 —— 与刘镇天令旗上的火焰,同出一源。
“你身上……” 刘镇天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也有。” 那道身影低声轻笑,“始祖的气息,从来都不止存在于一处。”
话音未落,天地瞬间发生巨变。
深渊底部传来沉闷而有力的脉动,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是心跳的声音。刘镇天的识海之中,世界树芯的残影猛然剧烈震颤,青色的光芒陡然暴涨。他左臂的金线彻底亮起,整条手臂仿佛化作了充满生机的树根,青筋如同虬龙般纠结在一起,隐隐有枝芽即将破皮而出。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沉声问道。
“我是你理应斩杀之人。” 那道身影向后退了半步,黑雾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也是你无法斩杀之人。”
刘镇天沉默不语。
他缓缓将鸿蒙令旗插入平台的石缝之中。刹那间,幽蓝的火焰冲天而起,径直卷向苍穹。在火光之中,九大分身同时仰头,齐声发出低沉的啸声。十道气息猛然交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螺旋气柱,直直贯穿天地。
“十方封魔阵,启动!”
剑气划破地面,“人族不退” 四个大字,凝形而出。
那道身影终于有所动作。
黑雾如爆炸般猛然暴涨,化作千手千臂的恐怖模样,每只手掌之中,都握着一柄虚幻的兵器,刀枪剑戟,无一不沾染着黑色的血液。强大的气机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压得空间寸寸塌陷。刘镇天脚下的石板开始出现龟裂,裂缝之中渗出的黑气,如同活物一般,迅速缠绕上他的小腿。
但他并未后退一步。
他反手拔剑,剑锋直指对方的眉心。
“你说我等了万年。” 他的声音冰冷如铁,“那么今日,便做个彻底的了断。”
那道身影忽然静止不动。
黑雾缓缓收拢,面容再次变得模糊不清。但就在即将消散的前一瞬,它开口了,声音极其微弱,却字字如同钢钉一般:
“你终于来了…… 等了万年的‘钥匙’。”
刘镇天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抬起头,却惊异地发现,平台四周的虚空开始扭曲变形,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深渊底部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与他左臂金线的搏动,完全同步。
世界树芯的残影在识海之中剧烈震颤,仿佛要冲破某种无形的桎梏。
而就在此时,他胸口佩戴的玉佩 —— 那枚从地星带出的旧物 —— 突然变得滚烫起来。玉面之上,裂开一道细微的纹路,一道微弱的蓝光从中渗出,与令旗上的火焰,遥相呼应。
平台的地面上,一道古老的铭文缓缓浮现,由鲜血凝结而成,只有简短的半句:
“断者非路,乃门。”
刘镇天缓缓低下头,看见自己握剑的右手,虎口已然崩裂,鲜血顺着剑柄不断流下,在剑身的刻痕之中汇聚成一滴。
那滴血,悬在剑尖,迟迟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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