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你是说…… 存在内鬼?” 一名长老猛地站起身来,震惊地问道。
“并非内鬼。” 诸葛无为摇了摇头,解释道,“是一种寄生现象。那纹路仿佛是从地底悄然爬出,顺着灵脉潜入人体,在悄无声息之中腐蚀神魂。待他们战死后,魂体早已被污染,故而…… 无法留下魂印。”
刘镇天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至殿中央的沙盘之前。沙盘之上,清晰地刻画着整个战场的地形以及灵脉的走向。他指尖轻轻一划,一道血线从北境阵眼延伸至中心战场。
“敌人并未真正消亡。” 他的声音冰冷如冰,“它并未选择正面进攻,而是事先埋下伏笔。待我们拼得筋疲力尽之时,它再从内部进行瓦解。”
“可是,残玉已然破碎,古魔人皇也已覆灭……” 有人小声提出质疑。
“残玉虽碎,但并不代表它的根基已断。” 刘镇天回过头来,目光如刀般锐利,“你们难道忘了那道钻入地缝的红丝?忘了我断臂埋下时,地底传来的那一声叹息?”
众人皆沉默不语。
诸葛无为不动声色地悄悄摸了摸袖中的八卦盘。此时,盘底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金纹残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从深处牵引而出。他若无其事地将八卦盘收起。
刘镇天走回主位,猛地一掌拍在案上。
“胜了,并不等同于赢了。”
他目光环视众人,神情凝重地说道:“这一场战役,我们虽在力量上取得胜利,但在心智上却有所欠缺。我们原以为敌人的目标是我们,实则它的目标是时间。它在等待我们松懈,等待我们自满,等待我们误以为天下已然太平。”
“从今日起,立下三条规矩。”
他一字一顿,郑重地说道:
“不讳败。 必须详细记录下死亡人数、受伤的灵脉数量、损毁的阵法数量,做到不删改、不掩饰、不隐藏。让后人清晰知晓,这一场胜利,是用无数鲜血所换来的。”
“不轻敌。 无论敌人是强大还是弱小,是明处还是暗处,一律按照最坏的情况进行准备。宁可多做一步防范,不可少守一寸阵地。”
“不松防。 战后即战时。安魂堂的设立,并非仅仅为了悼念,更是为了时刻提醒 —— 只要有一盏灯尚未熄灭,就表明危机依旧存在。”
殿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一名老将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么…… 我们现在应当如何行动?是追击残余敌人,还是着手重建灵脉?”
“都不是。” 刘镇天摇了摇头,果断说道,“首先要彻查魂蚀事件。”
他看向诸葛无为,吩咐道:“你带领人手,顺着那七道异常纹路,深入地底三万丈进行探查。我要确切知晓,那东西是从哪条灵脉侵入的,又是如何绕过锁星阵的。”
“另外。”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将所有战死者的遗物集中进行焚化,把灰烬投入灵泉之中。我要借助生息大阵净化每一粒尘埃。”
“可是,有些人…… 家属希望能留个念想。” 有人小声说道。
“念想可以留存,但遗物不能保留。” 刘镇天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敌人既然能够顺着灵脉侵入,就有可能顺着遗物的残念逃脱。我不会去赌运气。”
会议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
刘镇天独自伫立在青石台边,凝视着那柄残剑。阳光洒落在剑身上,隐约可见剑身上的心形纹路。他伸手握住剑柄,指尖触碰到一道裂痕。
就在此时,他的左肩旧伤突然一阵抽搐。
他闷哼一声,低头看去 —— 鲜血再次渗出,顺着胳膊缓缓流下,滴落在脚边的灵泉之中。
泉水微微荡漾,泛起一圈紫色光芒。
这光芒并未消散,反而顺着泉眼缓缓向下沉去,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所吸收。
他眉头紧皱,正要蹲下身子查看,远处传来李利珍的声音。
“找到了!”
她快步跑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焦黑的布片,布片边缘还连着半截断指骨。
“这是从西谷挖掘出来的。” 她气喘吁吁地说道,“上面有那种纹路,而且…… 与玉简里所记录的纹路完全一致。”
刘镇天接过布片,指尖刚一触碰,那纹路竟微微颤动,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他瞳孔骤然一缩。
“这并非战后留下的。” 他低声说道,“这是…… 战前就埋下的祭品。”
“什么祭品?” 李利珍疑惑地问道。
“这是用来勾连地底魔脉的引子。” 刘镇天抬起头,望向北方,神情凝重,“有人,或者有某种东西,在我们开战之前,就已然在筹备这场所谓的‘胜利’了。”
李利珍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是说…… 我们打赢的那一刻,才是它真正行动的开始?”
刘镇天并未回答。他只是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