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栋听到此话,又是浑身一震,抬起头,看着这个侄女,她的眼里写满了恳求,而这个恳求,让自己不忍拒绝……
轻轻地叹了口气,顾家栋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明琴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总是有自己的打算,我这个长辈也就不说什么了,你……问心无愧就好吧。”
“多谢三叔理解,明琴会尽力做好的。”
本以为凭着顾家栋的耐心,定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长篇累牍的说上一通,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着实让顾明琴吃了一惊,同时也舒了口气。为了防止对方改变主意,顾明琴赶紧信誓旦旦的表态。她相信只要自己这么一说,顾家栋必定无话可说。果然,没一会,顾家栋便改变了话题—
“这次出去买药,我想带上岳冲。”
“岳冲?”顾明琴大吃一惊,出城买药,带上顾岳冲干什么?这时只见顾家栋微微颔首,向自己解释道—
“岳冲年纪也不小了,按你说的说法,想让他提前继承家业。既是如此,就应该早点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作为一个家族的当家人、医馆的大掌柜,只是拘泥于小小的沪城,那可不行。购买药材可是医馆的大事,早晚有一天,必须他亲自出马。这时候让他跟着,积累经验,以后才不会出错。”
顾家栋说到这,抬头望着窗外,悠悠地说道:“三年前,大哥就和我说过,下次买药的时候,便会带上岳冲。只不过,这个‘下次’一直没有出现……”说着,长叹一声,痛苦的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出。
经他提醒,顾明琴也想起了父亲,想起父亲为奸人所害,杀人凶手却是逍遥法外,就不由地心如刀割、恨意满满,恨不得现在就手起刀落,屠了他陈锦显父女。暗暗地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平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了岳成,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三叔说得有理。”顾明琴岔开话题、言归正传,她勉强地笑笑,“岳冲这个年纪,的确是应该四处走走了,这是一个机会,三叔考虑周全,明琴自愧不如。”
顾家栋却又摇摇头:“可我又一想,如果我和岳冲都走了,家里就剩下你们几个女孩,这一去,一两个月回不来,恐怕……”拧起眉头,顾家栋有些不安。
“三叔放心,司徒瑞天还没有康复、司徒远也没拿到需要的东西,一时半刻也不会将我如何;更何况,家里有忠叔,医馆里有赵大夫、罗大夫,他们对顾氏忠心耿耿,都是信得过的人。如果顾氏遇到了什么难处,我相信赵罗二位大夫,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顾明琴说到这,顿了顿,抬头看了眼三叔的表情,才道:“而且,佟大夫和我说过,这次出去买药,去的地方也不远,大概两三天就到了,来来回回也就半个月吧……”
“才半个月啊?”
“距离沪城大概二十十里地的地方,新开了一个大型的药材市场,据说幕后的老板是东丽人……”
“什么,东丽人开的?”顾家栋大惊失色,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定了定神,向外看了一眼,“东丽人卖的东西,信得过吗?其他的也就算了,万一是毒药材,吃死了人,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可这次出去购买药材,本来就是司徒远组织的,除了那里,你觉得还有别的选择么?”
“大不了不去了。”顾家栋像个孩子,赌气般地说。
“不买药材,顾氏怎么办,关门大吉吗?我们怎么办,离开沪城?可问题是,东丽军队把着城门,没有通行证,根本就出不去。就算我们无所谓,关闭医馆,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大家省吃俭用,支持个一年半载,应该问题不大;可那些无辜的百姓,就让她们躺在床上等死吗?作为医者,我顾明琴做不到。”
顾明琴非常坚定地说道。
顾家栋回头看她,也是热血沸腾;可想起自己不得不在侵略者面前低声下气、点头哈腰,活的还不如一条狗的时候,就禁不住唉声叹气,痛苦万分。
刚才说的有点激动了,此时的顾明琴闭上眼,让自己平静片刻,深吸一口气,再说道:“药材问题,三叔不用担心。这次出去买药,司徒远可不是为了我们顾氏,而是为了司徒瑞天,为了他父亲,就冲这一点,他也不敢让我们去购买毒药材,否则就是害人害己;再说了,三叔你虽非医者,这三年常去购买药材,药材是好是坏,有毒无毒,三叔你还看不出来么?”
顾家栋听罢,点点头,对于顾明琴的赞许,非常受用。
“更何况,有佟大夫跟着,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会让我们买到有毒的药材的。”
听到顾明琴说出这样的话,顾家栋收起笑容,不由地回头,蹙眉看她:“那个佟之厚,我们真的可以信得过?”
面对此问,顾明琴的脸上,也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了:“虽是乌合之众,却是一心为国;比起那临阵脱逃的一国之君,更让人值得信任、依靠。”
顾家栋浑身一震,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慕容秋刚才的话。现如今,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