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文顿时一愣,呆立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慕容秋也不理他,只是面向顾明琴,露出温柔一笑:“顾女医,该上车了。”说罢,抬起手来,笑嘻嘻地看着顾明琴。
这一回,顾明琴没有拒绝,大大方方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无视杜少航震惊的、痛苦的眼神,旁若无人的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慕容秋松开了手,将帘子放下,挥了挥手,吩咐那个车夫:“出发。杜员外,再见。”说罢,笑嘻嘻地冲着杜白文轻轻地挥了挥手。
听得这句话,杜白文身体一震,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去,才发现慕容秋的马车已经走远,而自己,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混混们,也算是自己的队伍,此时,呼呼啦啦,全是跟着慕容秋走了,就连自己的儿子……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儿子杜少航突然回头,向自己望了过来。
趁这个机会,杜白文急忙招了招手,示意他赶快回来。不曾想,儿子毫不理会,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又转过头,跟着马车前行。这家伙,什么人啊,居然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吃错药了?
杜员外越想越气,又不敢跑去找慕容秋要人,急的只是双手叉腰,来回踱步。耳边不时地传来窃窃私语,抬头一看,竟发现周围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居民,这些人围着自己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发出讥讽的耻笑。把眼睛一瞪,厉声威胁地说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再看,我就把你们统统关入大牢……哎呦……”
一个东西向自己飞了过来,杜白文还没看清,已经被砸倒在地。伸手一抹,居然是黄色的蛋液。
“谁干的,有本事的站出来。”杜白文怒吼道。在他看来,这帮人真的是反了天了。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接二连三的东西向自己飞了过来,烂鸡蛋,烂菜叶,还有一个人拾起一块板砖,向自己砸来。幸亏他反应快,把头一偏,总算是躲了过去。
“狗汉贼,卖国贼,我呸……”
污言碎语传入耳膜,甚至还有人对自己吐口水。这些人虽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城民,可架不住人多力量大,杜白文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眼看着自己就要被群殴而死,忽然听见整齐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突然喊了一声—
“巡逻队来了,大家快跑啊。”
顷刻之间,那些围观的、义愤填膺的沪城城民四散逃跑,顷刻间,竟是一个人也没有。杜白文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某个人,却每次都是扑一个空,还被人“不小心”的,狠狠地踢倒在地。
“哎呦,这不是杜员外嘛。”很显然,巡逻的人认出了杜白文,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杜白文费力地睁开眼,也认出了那人,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他:“快,带我去见司徒大人,有人暴乱……”
马车上—
“顾女医……”孟氏休息了一阵,重新睁开眼,伸出手,费力地想要坐起。
顾明琴急忙扶她躺下:“你受伤严重,好好的休息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我担心,我担心叶儿……”作为母亲,无论何时何地,孟氏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看到她这般急切,顾明琴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问道:“叶儿出什么事了,他杜白文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
“叶儿,叶儿,叶儿……”轻唤着孩子的乳名,孟氏捂着脸,禁不住大哭起来。
顾明琴见是如此,也不忍心再问了,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杜白文可不是简单的重男轻女,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冷血无情,对于这个亲孙女,不仅是不闻不问,甚至是觉得死不足惜。顾明琴有理由相信,哪怕是孩子在他面前哇哇大哭,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这时,身后传来响动,顾明琴回头一看,竟是杜少航探进头来。趁着这个机会,顾明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吧,这就是你那个“受人尊敬”的慈父干得好事。
杜少航好像是做贼心虚,默默地低下头,把帘子放了下来。
对于这个心肠软、没有主见的男人,顾明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再次庆幸当初退了婚。否则的话,自己只怕是要被他杜白文当成花女,送去给别人享乐。回过头来,无意间和对面的慕容秋再次来了个四目相对。对方什么也不说,只是扇尾指向自己,轻轻地点了点。
顾明琴明白,他是在责怪、警告,嫌自己多管闲事。可那又怎么样,顾明琴早已打定主意,遇见这种事,不能不管,更何况是和自己有些关系的孟氏。配合,是相互的,慕容秋既然希望通过自己和外面的烽莲教教徒里应外合,那等价交换,对方必须配合自己,搭救无辜的城民。有来有往,这样的合作,才是最可靠的。
“叶儿……”一到家门口,孟氏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呼唤着自己的孩子,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冲入院子。
“孟娘子……”顾明琴不放心,急忙追了过去。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