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琴说完,耸耸肩,把头扭到一边,好像是真的无所谓。
“顾明琴,你……”眼见着顾明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陈思婉怒火中烧,伸手指着她,正要发作。转眼间,慕容秋又再次站在自己面前,护住了顾明琴。
“陈都尉,稍安勿躁。有些事,毕竟是事实,当年,令尊的确是做过残害同胞之事。这一点,你陈思婉不得不承认吧。”慕容秋说着,嘻嘻一笑。
一听这话,陈思婉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什么意思?当年父亲在病人的药方里暗中下毒,不就是为了配合东丽人攻占沪城、攻占华夏吗?事到如今,大业已成,他们居然过河拆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兔死狗烹吗?想到此处,陈思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慕容秋却是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今天的事,倒不如罢了。陈都尉,你杀了这么多人,我会如实汇报给司徒大人,毕竟,这么大的事,根本就瞒不住,而且顾女医也快到了。”
听到这样的话,陈思婉猛地回头,凌厉的目光逼视着顾明琴。顾明琴却是毫不畏惧,抬头挺胸,坦然面对。
眼见着顾明琴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陈思婉深恨不已,禁不住再次握紧双拳。这时,咳嗽声陡然而起,惊得她急忙松开了拳头。
“陈都尉,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发放粮食的好。”
一句话似乎提醒了陈思婉,回过神,向着慕容秋福了福身子,然后转过身,向高台而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返过身,走到慕容秋身边,欠了欠身说道:“慕容大人,思婉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自己年轻气盛,考虑不周,惹得百姓暴乱,实在是罪该万死。既是如此,眼下这种情况,卑职不太合适亲自出面,既然慕容大人在此,还请慕容大人帮忙。”
“你让我去?”慕容秋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
“拜托了。”在此福了福身子,陈思婉的态度貌似诚恳。
慕容秋却还是面露难色:“陈都尉,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
“慕容大人,卑职非常清楚,那个厚葬大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作为司徒大人的左膀右臂,慕容大人确实是不该迟到。只不过,这个局面,卑职实在是勉为其难,逼不得已,否则的话,也不会求助于慕容大人。”陈思婉说着,抬头观察了一下,然后才说,“慕容大人不需要做得太多,只需要走上高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井然有序,拿到粮食就可以了。”
慕容秋听完,皱起眉头,好像是想了一会,才说道:“那好吧,我就去试着说句话,希望他们听得进去。”
“多谢慕容大人了。”陈思婉欠身,再次表示感谢。
慕容秋微微颔首,整了整衣服,然后径自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顾明琴,温柔一笑:“顾女医稍待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他笑的温柔,让顾明琴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地点点头,仿佛受到感染一般,也弯起嘴角,淡然一笑。对方好像是非常满意,大笑着扬长而去。打了个激灵,顾明琴清醒过来,扪心自问,自己在干什么啊?耳边传来一声冷笑,不用说,定然是那陈思婉。顾明琴头也不回,若无其事。
“沪城的各位乡亲父老,在下慕容秋。此次前来,是受司徒大人指派,来给各位父老乡亲发放粮食……”
“我们不要你们的粮食,我们只要你们这些侵略者滚出沪城。”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对,滚出沪城,滚出沪城……”众人异口同声。
此时听到这样的话,顾明琴也是热血沸腾,真的想和他们一起呐喊……侧目看去,旁边的陈思婉已经是咬牙切齿、双拳紧握。顾明琴对此,有些紧张。而就在这时,陈思婉突然放松下来。怎么回事,顾明琴觉得奇怪,不由地抬头看去,才发现此时慕容秋目光凌厉,目标却不是自己,而是陈思婉。
顾明琴瞬间懂了,怪不得陈思婉刚才如此张皇,原来是得了无声的警告啊。可仔细想想,顾明琴又觉得匪夷所思,慕容秋面对暴乱不是应该和陈思婉同仇敌忾、共同镇压了么,可为什么居然会帮着“乱民”说话?难道说司徒远真的要让他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稳定民心?
“大家安静一下,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把话说完。”慕容秋朗声说道,并抬了抬手,示意人们安静。这时,几个东丽士兵上前一步,举枪威胁,渐渐地,人群中的抗议之声稀稀落落的停了下来,但那愤怒的眼神,却是挥之不去,一个个向着慕容秋怒目而视,明目张胆的表达着把这些侵略者赶出沪城的决心。
慕容秋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乡亲们,鄙人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在你们看来,我们东丽人践踏了你们的国土,屠杀了你们的亲朋,是十恶不赦,是你们的敌人,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可你们别忘了,在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