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哭,东丽人就会离开沪城;你一哭,他们就会停止征服,离开华夏?”顾明琴反问,摇摇头,“不可能的,他们意在华夏,亡我之心不死,绝不会因为我们的哀求而停止。恰恰相反,我们的哭天抹泪,更是会让他们提高征服我们的欲望,我们一哭,在他们看来,就是软弱可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和他们同归于尽吗?”再次反问,顾明琴点点头,接着道,“从表面上看,这是个好办法。可问题是,论武力,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同归于尽?只怕是你死我亡。我们死了,那些通敌卖国的汉贼逍遥法外。三叔,你的在天之灵,能安息吗?”
“所以我们不能死。不但不能死,还要比我们活得更好,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侵略者被赶出国土,卖国贼们死无全尸的那一刻。”顾明琴掷地有声。
“会有这么一天吗?”顾家栋哭丧着脸,满是绝望。
“会的,一定会的,三叔,不是有一个词叫邪不压正吗?”顾明琴走到床边,蹲了下来,握住他的手,一脸正色地说道,“活下去,不仅是苟且偷生,更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三叔,现如今,内乱已经渐渐地停止,越来越多的人化敌为友,枪口对外,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若是有一天,义军攻入沪城,我们完全可以和他们里应外合。唯有如此,才是收复失地的最好办法啊。”
听完顾明琴的话,顾家栋长叹一声:“明琴啊,没想到你考虑的如此周到,看得如此深远。和你比起来,三叔我真的是鼠目寸光、愧不敢当啊……”
“三叔,你千万别这么说,敌人来临之时,不畏生死,也是一种勇气,值得佩服。”
顾家栋拍着她的手,感动的无话可说,既欣慰于顾明琴对自己的理解,又佩服于女孩的忍辱负重,一时间理屈词穷,不知说什么好。忽然想起什么,低下头,从衣服里拿出一枚银器:“明琴啊,那日临走之时,你悄悄地把它交给我,现在……”东西还没有完全掏出,就被顾明琴按住了—
“三叔,这东西暂时放在你手里。我需要和东丽人虚与委蛇,放在我手里,不安全。”
初时一愣,顾家栋很快恍然,重重地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这把钥匙,绝不会让居心不良之人,有任何染指它的机会。”
看见三叔信誓旦旦的模样,顾明琴欣慰地点点头,紧握她的手。这时,顾明音和顾岳冲也凑了过来,四双手、八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一家人在一起,齐心协力渡过难关,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想到这里,顾明琴禁不住热泪盈眶,抬头看着围在一起的家人,微微张口,刚想说点什么,却是一阵头晕目眩袭来,逼得她闭了眼睛,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
“明琴……”
“大姐……”
耳畔传来一声又一声焦急地呼唤,顾明琴知道,那是自己的亲人。她多么想睁开眼睛,亲口告诉他们,我没事。可现在的她,张不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地,顾明琴失去了知觉,仿佛是睡在海绵之上,起起伏伏的,飘飘然,越来越远……
“明琴可能是太累了,岳冲啊,你们扶他回房休息吧。”
顾岳冲一听,不敢耽误,连连点头,急忙走过去,将姐姐从地上搀扶起来。在这之间,为她把了把脉,并无大碍,只是太累了。顾岳冲放了心,和明音一起,扶住顾明琴,慢慢地离开了顾家栋的房间。
看见他们走了,顾家栋长叹一声,形容无奈。为了活下去,顾明琴和东丽人假意合作、虚与委蛇,自己完全可以理解。只是那慕容秋,对顾明琴明摆着不安好心,怕只怕顾明琴应付不来。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早些让顾明琴嫁了人的好。可问题是,顾明琴如果嫁了人,顾氏该怎么办?岳冲年纪还小,岳成也不知所踪,如果这个家里没有了明琴,那……
想到这,顾家栋矛盾万分,又想起自己的妻儿,一时郁闷,重重地砸向床板,一声叹息……
当顾明琴有了知觉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脉搏,显然是给自己把脉。徐徐地睁开眼睛,看见床边那人,不由地吃了一惊:“是你?”
“顾女医情况不妙啊。”慕容秋抬头看她,叹息地说道,“脉象微弱,脸色煞白,气息不匀,虽然没有生命之忧,到底是劳损过度。如果不能及时休养,以后的日子,恐怕会痛苦不堪。我劝顾女医从现在开始,放宽心胸,好好休息,切勿太过操劳,以免积劳成疾、久病不愈。”
有你们这群无恶不作、见人就杀的侵略者在沪城,有几个人可以放宽心胸,休养生息?顾明琴在心里腹议,却没把话说出来,只是挑挑眉,探问一句:“慕容大人习过医术?”
“略懂一二,皮毛而已,不及顾女医万分之一。说起来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慕容秋淡淡地说,嘴角轻扬,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真的如此?对于此话,顾明琴半信半疑,却又找不出理由追根溯源,不得已,只能暂时作罢。礼貌地道:“慕容大人的嘱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