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顾氏的影响,还有一个,那就是对我自己。”顾明琴说着,深吸一口气,休息了片刻,再继续,“杜家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承认,这里面有杜公子的一片情意;可更多的是他杜员外的狼子野心。他的目的,是我顾氏的财产、顾氏的产业,是想把所有的一切据为己有。冯德明,你是想让我让出这个一家之主的位置,而他杜员外恰恰是想利用我这个当家人的身份,一点点,侵吞我顾氏的产业。如果我真的为了所谓的名誉,同意这门亲事,过不了多久,这顾氏医馆就会变成他杜员外的私人财产。而现在,杜员外和东丽人关系密切,到了那个时候,对于顾氏,那就真的是家破人亡了。”
说到这,顾明琴停了停,回头看着冯德明,眯起眼睛反问“冯大夫,你刚才说我将密室的钥匙交给东丽人,是大逆不道,对不起列祖列宗;那你和杜员外狼狈为奸、诋毁我名声,逼迫我嫁人,将顾氏所有拱手让人,岂不是助纣为虐,你对得起祖父当年对你的培育和教导吗?”
冯德明怔在那里,突然之间,竟是嚎啕大哭,而后却又向顾明琴连连磕头“顾大小姐,冯某一时糊涂,对不起你啊……”
看着冯德明磕头如捣,顾明琴禁不住哀叹一声。此时,磕完了头,冯德明仍未站起身来,还是和刚才一样,哭的泪流满面、痛彻心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顾明琴心焦起来,毕竟和冯德明说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听他忏悔的。“别哭了。”顾明琴低喝一声,敲了敲面前的木栅栏。
猛然间,冯德明停住了哭泣,抬眼看着顾明琴,一脸茫然。
“告诉我,贺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面对此问,冯德明一愣,回头看着赵罗二人,二人也是阴沉着脸,望向自己,面带敌意。这让他有些悲哀,定了定神,吸了吸鼻子,然后才说“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在这里照顾着病人,汤药是杜员外交给我的,他告诉我,死不了人。而我却知道,抹了药,时间长了,必然会伤口化脓,越来越严重。的确是死不了,但若是想活下去,免不了截肢、缺胳膊断腿,在所难免……”
“无耻。”再次止不住愤怒,罗艺沙大喝一声。
“冯兄,你真的给他们用了?”赵文明皱起眉头,难以置信。
“我是没办法啊,我的家人全在他们手里。如果你们是我……”
“我们没你那么无耻。”罗艺沙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你……”冯德明得不到理解,又气又急。
而就在这时,顾明琴再次开口,问出一句话来“这件事,老太太知道吗?”
一听此话,冯德明愣住了,看着顾明琴,满脸戒备。顾明琴口中的“老太太”指的是谁,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母亲。如果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助纣为虐、通敌卖国,不管原因如何,必然不会原谅自己。而且母亲对于顾氏,充满了感激,如若知道自己联合杜员外,诋毁顾明琴,必然也会气的七窍生烟,把自己赶出家门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直到现在,顾鑫把自己赶出顾氏这件事,在母亲面前,自己都没有实话实说。只说顾老爷看自己资历够了,让自己自立门户,独自锻炼。好在母亲常年卧床不起、不问世事,对于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对于自己所言,自然是深信不疑。
而现在,顾明琴提起这件事,目的显而易见。果然,没一会,顾明琴又开了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夫人对于这件事,应该是毫不知情。一来,司徒远作为一个奸细,身份隐秘,自然不会开诚布公,如果他要监视你的家人,一定会做的非常隐蔽,轻易不露面,就算是出现了,表面上也会自称是你的朋友。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会想太多。”
“其二,虽然见面不多,对于老人家,我还是了解的。依着老人家对于东丽人兽行的义愤填膺,我觉得她应该是宁死不降。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因为所谓的孝心、向一些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卑躬屈膝,老人家有可能……”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冯德明彻底崩溃,紧闭双目、拼命地摇头,似乎不愿意 接受这个事实。
对顾明琴来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俯下身,蹲在他面前,隔着栅栏“冯德明,如果你可以帮我一个忙,我就会帮你在老太太面前,做出解释。”
冯德明猛地抬头“什么解释?”
“忍辱负重,深入虎穴。”
听到这话,冯德明眯起眼,打量着顾明琴,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把杜少航给我找来,我有话和他说。”顾明琴直截了当。对面,冯德明慢慢地站起身,俯视着自己,似乎是在怀疑。此人心之所想,顾明琴看得一清二楚,慢慢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