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火油从城头倾泻而下,点燃了数架云梯和下面的士兵;沉重的滚木礌石砸落,带起一片片骨裂筋折的惨叫;弓弩手躲在残存的垛口后,射出复仇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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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军爆发出困兽般的凶悍,竟硬生生将黑袍军这第一波凶猛的攻势顶了回去。
日头在硝烟中渐渐西沉。
城墙上下,尸骸枕藉,血流成河。
黑袍军的旗帜几次插上城头,又被顽强的守军拼死拔掉。
柳既是浑身浴血,甲胄残破,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但他依旧挺立在最危险的位置,如同定海神针。
他的眼神锐利依旧,每一次指挥都精准而狠辣。
这份坚韧,连远处帅旗下观战的许琅也不由得微微颔首,低声赞了一句。
“柳既是,名不虚传。”
然而,人力终有穷尽,血肉之躯,如何能长久抵挡钢铁洪流?
许琅望着那在暮色中依旧顽强挺立的晋阳城,脸上没有任何急躁。
他缓缓抬手:“传令,炮队轮番轰击,不许停歇,给本王日夜不停地轰!”
随着许琅一声令下,宣告着更为残酷的消耗战的开始。
接下来数日,晋阳府彻底陷入了地狱。
黑袍军的震雷炮仿佛不知疲倦的巨兽,日夜不停地发出震天咆哮。
炮弹如同暴雨般,不分昼夜地倾泻在早已伤痕累累的城墙上、瓮城里、甚至是城内的街区。
轰!轰!轰!轰!轰——!!!
每一次炮击,都伴随着城墙的进一步崩塌,守军生命的流逝,以及城内军民最后一丝抵抗意志的瓦解。
坚固的城墙在持续的打击下,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摇摇欲坠。
守军的伤亡数字如同滚雪球般急剧攀升,补充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
伤兵的哀嚎日夜不息,药品早已耗尽。
城内粮仓被炮火引燃,熊熊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焦糊的粮食味道混合着尸臭,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绝望如同瘟疫,在残存的人心中疯狂滋生。
柳既是像一尊被不断锤打的铜像,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他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嘴唇干裂出血,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焰。
他依旧在城头奔走,声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依旧在指挥着残存的部队,堵漏补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维系着这座即将彻底崩溃的城池。
然而,他能调动的力量,正在不可逆转地走向枯竭。
那顽强的身影,在铺天盖地的炮火和不断坍塌的城墙背景下,显得无比悲壮,也无比孤独。
毁灭的气息,已经浓郁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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