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砸在跪伏在地的信使脸上。
“百里!才百里啊!柳既是是干什么吃的?”
“他的人呢?他的防线呢?怎么就让许琅那杀神钻到了本王眼皮子底下?!”
他焦躁地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大殿里来回踱步,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几乎要被绷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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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脚步声都重重敲在殿内噤若寒蝉的官员心头。
窗外的秦淮河依旧桨声灯影,丝竹隐约,但此刻听在赵栎耳中,却像是催命的符咒。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地叩首,“当务之急,是调集重兵,全力围剿,绝不能让许琅在江南腹地搅动风云!”
“围剿?怎么围剿?”
赵栎猛地停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老臣,声音尖利刺耳,“你告诉本王!黑云骑在哪?啊?他们在哪?!”
他猛地指向殿外,仿佛那五千铁骑随时会踏破金陵城门,“他们屠了平阳,然后呢?人间蒸发了!本王派出去的探马呢?回报呢?都是瞎子!聋子!废物点心!”
他颓然跌坐回那张宽大的紫檀木王座,巨大的身躯压得椅子吱呀作响,额头上冷汗涔涔。
许琅的名字,本身就带着北疆尸山血海的寒气。
如今这尊杀神带着他那支号称“地狱之骑”的黑云骑,如同鬼魅般潜入了他的江南,就在他的卧榻之侧游荡。
一想到那冰冷的铁蹄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一处毫无防备的城镇,赵栎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传令!”
赵栎猛地抬起头,声音因恐惧而嘶哑变形,“给本王传令!所有州县!所有驻军!给本王把眼睛瞪圆了!把耳朵竖起来!发现黑云骑踪迹,不惜一切代价,给本王围上去!”
“用人堆也要堆死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再靠近金陵一步!”
“还有,八百里加急!再给柳既是发信!催!催他立刻派兵南下!快!!”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最后几个字,肥胖的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空洞的嗒嗒声。
整个江南的战争机器,在宁王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被恐惧强行驱动起来。
一道道带着严酷命令的军令从金陵飞向各州县,原本疏于战备的江南府兵、州兵、县兵,甚至一些地方豪强的私兵,都被紧急动员起来。
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队队盔歪甲斜、面带惊惶的士兵被驱赶着,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布防、设卡、巡逻。
村镇里人心惶惶,富户们忙着藏匿金银细软,紧闭门户;穷苦百姓则拖家带口,茫然地望着不知该逃往何方的路。
然而,正如赵栎所恐惧的那样,黑云骑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屠戮平阳后,没有攻打任何一座城池,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半日。
这支可怕的幽灵骑兵,充分利用了江南水网密布、丘陵起伏的地形,时而如风般掠过平原,时而隐入连绵的山林,时而又借着河道的掩护悄然潜行。
偶尔有地方驻军接到“发现敌踪”的急报,火急火燎地赶去,往往只看到被焚毁的哨卡、屠戮殆尽的小股巡逻队,或者空空如也的临时营地。
黑云骑主力在哪里?
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没人知道。
恐惧在一次次扑空和噩耗中发酵、膨胀,沉重地压在每一个江南守军和官员的心头,也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就在整个江南的目光都被这神出鬼没的五千黑云骑牢牢吸引,如同惊弓之鸟般四处张望时,真正的雷霆之击已悄然在另一个方向酝酿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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