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集结完毕的黑袍军主力和梁州兵,如同压抑已久的黑色怒潮般冲了出来。
在张定方、周淮安的率领下,沉默而迅猛地扑向城外那些被连日骚扰、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又被卧虎岭方向冲天大火惊得目瞪口呆的叛军围城营寨。
“杀!!!”
张定方与周淮安如同两尊从地狱冲出的战神,一左一右,率领着早已憋足了劲的黑袍军主力。
铁卫营的重甲步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天武营的长枪如林,寒光耀目。
如同两股决堤的钢铁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狠狠撞进了城外围困夏阳的叛军大营。
“敌袭!敌袭!”
叛军哨兵发出凄厉的警报,但为时已晚!
叛军外围的营寨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撕裂,拒马被重甲步兵用巨盾和身体硬生生撞开、踩碎。
箭楼上的哨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叫,就被密集如蝗的弩箭射成了刺猬。
许多叛军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衣甲不整,甚至赤手空拳,就被卷入这突如其来的钢铁风暴之中。
铁卫营的重甲步卒排着紧密的阵型,如同巨大的磨盘向前碾压,巨大的斩马刀和长柄战斧每一次挥落,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残肢断臂四处抛飞。
天武营的长枪兵紧随其后,密集的枪林毒蛇般探出,将混乱中试图抵抗的叛军轻易捅穿、挑飞!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瞬间盖过了一切。
“敌袭!是黑袍军主力!”
“顶住!快顶住!”
“结阵!结阵啊!”
“......”
叛军大营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慌,各级军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但黑袍军冲得太快、太猛!
再加上卧虎岭方向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许多叛军士兵心胆俱裂,斗志全无,开始自发地向后溃退。
中军帅帐,柳既是猛地掀帘而出,看到东方天际那映红夜空的火光和营中震天的喊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经验老到,立刻意识到这是许琅的全面反扑。
“报——大帅!不好了!”
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上高坡,“夏阳守军倾巢而出,正在猛攻我围城营寨!”
“攻势凶猛,前营…前营快顶不住了!”
柳既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担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毕竟是沙场老帅,深知此刻绝不能乱!
“传令!各围城营寨,依托工事,死守待援!”
“中军预备队,随本帅压上,稳住阵脚!”
柳既是拔出佩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诸将,许琅这是困兽之斗!”
“兵力劣势未改!稳住!反击!将其赶回城去!”
在他的严令和亲临指挥下,混乱的叛军前线开始勉强稳住。
源源不断的预备队投入战斗,凭借兵力优势和主场营寨的防御工事,渐渐遏制住了黑袍军的凶猛突击。
双方在燃烧的营寨间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争夺!
柳既是站在高处,紧张地指挥着,心中不断计算着战局。
只要能顶住这波反扑,拖到天亮,凭借兵力优势,仍有胜算。
然而就在叛军阵线渐渐稳住,甚至开始组织局部反击之时,异变再生!
在叛军大营的后方,靠近辎重区域的一片空地上,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向上隆起,然后轰然塌陷。
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大洞。
紧接着,一个魁梧如铁塔、手持巨大宣花斧的身影,如同地狱魔神般第一个从洞中跃出!
正是牛大力!
“哈哈哈!柳既是老儿!你牛爷爷来也!”
牛大力狂笑声如同惊雷炸响!“破敌营!给老子杀——!”
随着他的怒吼,一个又一个身披厚重铁甲、手持长柄巨斧或重锤的彪形大汉,从地道口汹涌而出!
正是许琅麾下最精锐的重甲步兵,破敌营!
这些武装到牙齿的杀戮机器,根本无视零星射来的箭矢。
他们结成紧密的楔形阵,在牛大力的带领下,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叛军大营最柔软的后腹部。
“挡我者死!”
牛大力巨斧横扫,一名试图阻拦的叛军百夫长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
鲜血和内脏泼洒一地!
“杀!”
破敌营的重甲杀神们齐声怒吼,如同虎入羊群,挥舞着沉重的巨斧冲进了毫无防备、彻底懵掉的叛军侧后方营地。
这些巨斧,根本不需要什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