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既是稳坐钓鱼台,只派出了数千人的小股部队,分成数股,试探性地逼近夏阳城外的防御工事。
“注意!是叛军的试探!”
“各炮位无令不得开火,弓弩手准备!滚木礌石备好!”
周淮安沉稳的命令在城墙上回荡。
叛军的试探部队小心翼翼,盾牌高举,缓缓推进。
他们首先遭遇的是城外广布的鹿砦和拒马。
士兵们费力地搬开、破坏这些障碍,速度缓慢。
当他们进入百步之内时,城墙上箭如雨下,叮叮当当地射在盾牌上,造成了一些伤亡。
叛军并未强攻,反而开始有意识地分散,尝试从不同方向寻找防御薄弱点。
几股叛军甚至尝试用简陋的木板、树枝填平不算太宽的护城壕沟。
“放!”
墨小蛮冷冽的声音在城墙一角响起。
几处看似寻常的土堆或草丛下,突然弹射出带着尖锐呼啸的铁蒺藜雨,覆盖了正在填壕的叛军。
惨叫声顿时响起,不少士兵被射穿了脚板或小腿,哀嚎倒地。
同时,一些叛军脚下突然塌陷,露出布满尖刺的陷坑,掉下去的士兵瞬间被扎成了筛子。
更有叛军踩中了隐蔽的绊索,触发了两侧弹出的锋利排刀,瞬间被腰斩!
叛军的试探部队丢下上百具尸体和一堆伤员,狼狈地退了下去。
墨小蛮布置的机关陷阱,初显狰狞。
城头上的守军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许琅站在城楼,冷眼旁观,始终未下令震雷炮开火。
他知道,这只是柳既是的试探,在试探防御的虚实和陷阱的位置。
果然,当夜叛军营中灯火通明,大批工匠和士兵连夜赶制着更厚实的盾车和更多的填壕器具。
翌日,天刚蒙蒙亮,低沉而雄浑的牛角号声便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叛军营门大开,真正的进攻开始了!
不再是试探的小股部队,而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兵方阵。
如同移动的黑色森林,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压向夏阳城。
最前排的士兵推着连夜赶制的巨大盾车,组成了一道移动的盾墙。
盾车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再后面,是扛着长梯、推着笨重攻城槌的突击队。
更远处,叛军阵后,数十架高大的楼车和上百门黑洞洞的火炮被缓缓推向前线,其中还有数十架需要大量人力牵引的巨型投石机。
“来了!”
城墙上,所有守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许琅按剑立于城楼,面色冷峻如铁。
张定方、周淮安、牛大力、陈苗等黑袍军将领各守一段城墙,严阵以待。
“稳住!听号令!”
各级军官的吼声在城头此起彼伏。
看得出来,叛军的推进很有章法。
盾车阵在前,掩护着后面的士兵缓慢而坚定地清除着鹿砦拒马,填平壕沟。
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大部分被厚实的盾车挡住,效果甚微。
同时,叛军阵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轰!轰!
上百门叛军火炮率先发出怒吼,实心的铁弹丸呼啸着砸向夏阳城墙。
虽然叛军火炮的射程和精准度远不如黑袍军的震雷炮,但数量实在太多。
一时间,城墙上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巨大的撞击声震得守军耳膜生疼,脚下都在颤抖。
几处垛口被直接轰塌,躲在后面的士兵惨叫着被碎石掩埋。
“火炮压制!快!”
“我们的炮呢?打掉他们的炮!”
周淮安怒吼一声。
不用他说,墨小蛮早已下令。
城墙上,那些被厚重草帘和木板伪装的炮位猛地掀开伪装。
四十多门黑洞洞的震雷炮露出了狰狞的獠牙,经过特殊加固的炮位承受着巨大的后坐力。
轰隆!轰隆!
黑袍军的震雷炮发出了更加沉闷、更加震撼的咆哮。
射程更远,精度更高!
实心的铸铁炮弹带着恐怖的动能,划破长空,狠狠地砸向叛军后方的炮兵阵地。
轰!
一辆正在装填的叛军炮车被炮弹直接命中,瞬间解体,木屑、铁片和炮手的残肢四处飞溅。
旁边几门炮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
叛军的炮火顿时为之一滞,阵地上一片混乱,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打得好!”
城头上爆发出欢呼。
然而,叛军的火炮实在太多。
短暂的混乱后,未被摧毁的火炮在军官的呵斥下,调整角度,开始了更加疯狂的反击。
同时,叛军的楼车和投石机也进入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