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这帮人出了京,那就很吓人了,因为人手一件黄马褂。
赵安看中的就是这帮侍卫够唬人,所以将逼问赃款一事交给庆遥去办,只要庆遥他们能把李源的赃款起出来,用什么手段他不管。
李源最宠信的小妾马氏最先熬不住鹰狗处这帮人的残忍,交待丈夫在安庆钱庄有存款四万多两,此外在安庆、徽州均购置过“豪宅”。
李源的钱粮师爷则招供他曾多次奉李源之命,将七万两银子通过各种途径汇到了其泰州老家。
光这两笔确凿赃款就将近十二万两,继续深挖有可能更多。
没什么说的,赵安立时动用藩台大印写了条子,命人持李源私人印信到安庆钱庄提取赃款,并查封李源在安庆、徽州等地的豪宅。
交待取款之人若钱庄不愿配合,则马上拿他条子到藩台衙门调兵把钱庄给抄了。
钱庄主事真要铁了心不配合,赵安不介意在金融界也拿几颗人头立立威。
又以安徽布政使身份行文江宁布政使司,要求江宁方面能够派员协同安徽方面共同查抄李源的泰州老家。
江宁布政福昌现在一心紧跟赵阿哥,打个招呼就可,何以还要这么官方的发个文件去呢。
因为跨省查抄只能由刑部发文主导,地方是无权这么做的。
赵安不想福昌惹上麻烦,就得给福昌发一份正式文件,他这边再上奏老太爷强调对贪官污吏的查抄有助于缓减安徽灾情。
潜台词就是朝廷如果实在无法给安徽提供足够救灾粮款,那他这个暂署藩台只得动用特殊手段从特殊途径获取。
一个知府能查抄十几万两出来,把安徽官员抄个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估计都能抄出安徽一省的赋税总入出来。
按老太爷的尿性,只要不是让他拿钱出来肯定批准。
如此,就能规避程序上的违规问题。
为了救灾,一切特事特办。
李源书房里倒没发现什么大额银票和价值连城的古董什么的,只有两箱宋代的藏书。
赵安随手翻了几本便没了兴趣,推开窗户却见不远处的墙角系着一头黄牛。
好奇之余问房中某个配合工作的小吏:“衙门里怎么有牛的?”
那小吏朝窗外看了眼,陪着小心道:“回大人话,这牛是知府大人用来养身子的。”
养身子?
细问之下方知这凤阳知府特别好吃牛肉,所以衙门后厨常年备有活牛,现杀现烹,即使灾情如此严重,也不能误了知府大人这一喜好。
“倒是有胃口,却不知孟婆的汤有没有牛肉汤好喝。”
赵安轻哼一声,命人将这牛牵出去卖给城中富户换些粮食,继而便要去衙门的户房了解府库存粮情况,外间凤阳同知安德顺却一脸慌张的奔了进来,说是城中驻扎的凤阳营兵哗乱了。
营是绿营的一级指挥体系,一营兵约200到500人,主官为正三品参将,其下设汛,每汛兵30到50人左右,由正六品千总或正七品把总指挥。
营以上是协,一般由总兵或副将直接指挥,通常在千人左右。
再上面的标则是归督抚、提督直接指挥的亲兵,两千人左右。
从管辖兵力和品级来看,绿营官职通货膨胀的厉害。
如果说总兵是少将,那一个少将才直接指挥一千人,干的就是中校团长的活。
正七品把总和县令平级,却只能管三四十人,也就是一个连长的干活。
职权严重不匹配。
而寿春镇只是对驻防在安徽北部绿营的统称,总兵力六千余,凤阳地区的绿营兵则有三千人,但驻扎在凤阳府城只有三百多人的凤阳营,其他营兵都以汛的形式驻防在各处交道要隘和关口。
这也是绿营在全国的分布形式,相当分散,搁赵安前世理念就是这个县驻一个排,那个县驻一个排。
市里驻一个连或一个营,绝不会驻一个团。
如此兵力分布,真若出事不仅很难在第一时间调动优势兵力加以镇压,还容易被各个击破。
赵安的理解是兵力分散驻防跟绿营职权严重不匹配一样都是清廷故意而为,因为清廷的统治是以“防汉”为基础,“防汉”也是终极目的。
绿营虽然是清朝的正规军,问题是士兵也是汉人,所以绿营兵如果过于集中在一处,一旦军官生出反意,那造成的后果远比分散驻扎严重的多。
事实上颇有成效,如丁木三身为总兵能够直接调动的就是三百多人的凤阳营,这就导致丁木三即便有造反之心,也因手头缺少足够兵员难以成事。
那凤阳营为何哗乱?
准确说尚称不上哗乱,因为凤阳营目前仍在营中鼓噪,压根没冲出军营做那真正哗变的事。
所以,赵安认为凤阳营是借鼓噪为名对自己这个手持遏必隆刀的藩台大人施压,根本就不敢造反。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