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竹燕眼睛一亮:“好啊,我这儿刚好有几本花纸样子,回头我拿给你挑。”
从那天起,蒋竹燕常来木匠铺帮忙。她不怎么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一边绣花,一边看孙大郎干活。孙大郎刨木头时,她会提醒他慢点,别伤着手;孙大郎打磨木料时,她会递上干净的布子让他擦汗。
有时孙大郎累了,就坐在她旁边,看她绣花。她的手指纤细灵活,绣花针在布上穿梭,不一会儿,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就绽放开来。
“你绣得真好看。”孙大郎由衷地赞叹。
蒋竹燕脸颊微红,低下头:“你雕的花也好看,比画里的还像。”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有窗外的蝉鸣声声,还有孙大郎偶尔敲击木料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木头的清香和丝线的甜香,温柔得像化不开的蜜糖。
梳妆台快做好的时候,孙大郎夜里睡不着,总在琢磨着怎么跟蒋竹燕表白。他想过送她一支银簪,又觉得太普通;想过给她打个首饰盒,又怕她觉得太刻意。
这天晚上,他正对着月光打磨一块桃木,忽然有了主意。他拿出刻刀,小心翼翼地在木头上雕刻起来。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几天后,梳妆台完工了。张大户来看了,赞不绝口,当场就付了钱,还多给了不少赏钱。
孙大郎拿着钱,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蒋竹燕今天没来,他想问她花纸的事,又不敢去敲门。
傍晚的时候,他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站在蒋竹燕家的红门前,犹豫了半天,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蒋竹燕看到是他,有些惊讶:“大郎哥?有事吗?”
“竹燕,”孙大郎把木盒子递过去,手心全是汗,“这个……给你的。”
蒋竹燕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桃木雕刻的发簪,簪头雕着一只小燕子,翅膀展开,嘴里还衔着一朵小小的槐花,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这是……”蒋竹燕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
“我……我喜欢你,竹燕。”孙大郎紧张得声音都在发颤,“我知道我没啥大本事,就会做点木匠活,长得也不俊,配不上你。但我保证,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让你受委屈。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蒋竹燕看着他,眼睛慢慢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孙大郎慌了:“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竹燕打断了。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愿意,大郎哥,我愿意。”
孙大郎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蒋竹燕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嘴角却带着笑:“这支簪子,我很喜欢。”
那天晚上,孙大郎送蒋竹燕回家,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的巷子里。没有牵手,也没有说太多话,但彼此的心里都甜滋滋的,像揣了块糖。
巷口的老槐树下,蝉鸣依旧,像是在为他们唱着祝福的歌。
第三章 秋霜染相思
孙大郎和蒋竹燕好上的消息,很快就在街坊邻里间传开了。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老实能干,一个心灵手巧。
孙大郎每天干完活,都会去蒋竹燕家。有时帮她挑水劈柴,有时就坐在她旁边,看她绣花,听她讲街坊邻里的趣事。蒋竹燕也会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今天是荠菜饺子,明天是红薯饼,虽然都是些家常吃食,孙大郎却觉得比山珍海味还香。
秋收的时候,孙大郎帮着蒋竹燕把晒在院子里的棉花收起来。金黄的阳光洒在棉花上,像铺了一层雪。蒋竹燕坐在小板凳上,把棉花里的棉籽摘出来,孙大郎就在旁边帮她把棉花弹松。
“等弹好了棉花,我给你做床新棉被,冬天盖着暖和。”蒋竹燕说。
“我给你打个新的衣柜,把你的花布和绣品都放进去,免得受潮。”孙大郎回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情意像秋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就在他们商量着年底就成亲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蒋竹燕的远房表哥突然从城里来了,说是要接蒋竹燕去城里生活。表哥在城里开了家绸缎铺,生意做得很大,他说蒋竹燕绣活好,可以去他铺子里当师傅,工钱是在这儿的好几倍。
“竹燕,你跟我走吧,”表哥劝她,“城里日子好过,总比在这穷巷子里守着强。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住处,明天就走。”
蒋竹燕愣住了,她看着表哥,又看了看窗外,仿佛在寻找什么。
那天晚上,蒋竹燕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孙大郎来。孙大郎在红门外站了很久,门一直没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第二天一早,孙大郎就去了蒋竹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