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手里的那块,是另一半?」陆承宇看着她。
张哈妹沉默地点点头。她妈去世前说过,这玉佩是当年一个远房亲戚送的,让她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能遇到另一半的主人。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沈浩现在在哪?」张哈妹捏着酒杯,指腹冰凉。这三年来,她不是没想过找他,可沈浩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号换了,社交账号注销了,连以前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没了他的踪迹。
「我们查到他半年前在邻市出现过,跟一个叫『刀疤强』的放高利贷的混在一起。」陆承宇拿出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这是他最近的样子,瘦了点,还染了黄头发。」
张哈妹看着截图,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这张脸,曾经对着她笑,说要娶她,说要把酒吧开成连锁,说要让她妈在天之灵都为她骄傲。可现在,这张脸看着陌生又可憎。
「我帮你找他。」张哈妹猛地喝干杯里的酒,威士忌的烈火烧得喉咙发疼,「但找到他,我要亲自问清楚。」
陆承宇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名片推了过去。名片很简单,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还有一行小字:承宇律师事务所。
「随时联系我。」他站起身,「酒吧打烊后早点休息,别太累。」
他走的时候,雨还没停。张哈妹看着他撑着伞走进雨幕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男人身上的雪松味,好像比酒吧里的酒气更让人安心。
第二章 旧疤与新痕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张哈妹一边看店,一边留意沈浩的消息。她托了不少道上的朋友,有的说在赌场见过类似的人,有的说在洗浴中心看到过黄头发的男人跟刀疤强在一起,但都没确凿的证据。
陆承宇每天会给她发一条信息,有时是问有没有进展,有时是提醒她注意安全,偶尔还会发张他律所窗外的照片——一棵长得歪歪扭扭的梧桐树,叶子正一片片往下掉。
「这树跟我一样,看着不好惹,其实经不住冻。」有天晚上,张哈妹收到照片,鬼使神差地回了这么一句。
没过两分钟,陆承宇打电话来了。背景里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应该还在加班。
「你不一样。」他说,「你看着像带刺的玫瑰,其实是扎根在石缝里的野草,韧劲足得很。」
张哈妹握着手机,站在酒吧的后门,晚风吹得她脖子有点凉。她突然想起三年前,沈浩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说:「哈妹,你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能成大事。」可最后,是他亲手把她从石缝里拔了出来,扔在泥里踩。
「陆律师很会说话。」张哈妹笑了笑,想把语气放轻松点,却觉得声音有点抖,「是不是哄过很多小姑娘?」
「只哄过我奶奶。」陆承宇的声音带着笑意,「她老人家总嫌我不找女朋友,说要给她找个孙媳妇,最好是像你这样……又漂亮又能干的。」
张哈妹的脸莫名有点烫。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刀疤强的底细你查了吗?那人在邻市的地下赌场很有势力,听说心狠手辣,不好惹。」
「查了。」陆承宇的语气正经起来,「他本名张强,以前是混黑道的,后来洗白了开赌场,背地里还放高利贷,手里估计有不少人命官司。沈浩跟他混在一起,怕是没好事。」
「我倒是觉得,沈浩那种人,只有遇到比他更狠的,才会怕。」张哈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明天去邻市一趟,找个朋友问问。」
「我陪你去。」陆承宇立刻说,「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我朋友是女的,开美容院的,人面广,做事稳妥。」张哈妹不想麻烦他,「再说,我以前也一个人跑过不少地方,没事的。」
陆承宇沉默了几秒,才说:「那你保持电话畅通,每小时给我报个平安。要是有任何不对劲,立刻走,别逞强。」
他的语气很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张哈妹心里有点暖,像喝了杯温过的黄酒。「知道了,陆大律师。」
第二天一早,张哈妹关了酒吧,换了身简单的牛仔裤和卫衣,把头发扎成马尾。镜子里的女人,少了些夜晚的妩媚,多了点利落的英气,只是眼角的疲惫藏不住——这几天她总失眠,一闭上眼就想起沈浩,想起妈妈临终前的样子。
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到了邻市。她朋友的美容院开在市中心的商场里,装修得金碧辉煌。朋友叫莉莉,以前也是混夜场的,后来嫁了个富二代,洗手作羹汤,偶尔帮姐妹们打探点消息。
「你可算来了。」莉莉拉着她进了VIP包间,递了杯燕窝,「沈浩那孙子,前阵子确实在我这做过脸,说是要去见个大老板,想捯饬得年轻点。」
「他跟刀疤强在一起?」张哈妹追问。
「可不是嘛。」莉莉撇撇嘴,「刀疤强带他来的,还给了他一张黑卡,让他随便刷。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刀疤强最近在跟一个外地的团伙合作,好像是要搞什么走私,沈浩懂点外语,帮他们翻译合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