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晨钟刚过三响,张兴东已立于凌霄宝殿的丹陛之上。他望着阶下云海翻涌,忽然想起飞升前在人间听过的俗语——"天道酬勤"。彼时他还是终南山的樵夫,每日砍柴下山换米度日,只当这话是劝人安分的戏言。可登上帝位三万六千年后,当三界的运转渐渐显露出疲态,他才惊觉这四字背后藏着天地间最深奥的玄机。
一、星官失职
"启禀陛下,奎木狼星君已三日未到天庭当值。"太白金星的拂尘扫过玉案,案上的星官值勤簿正泛着淡淡的金光,"属下派黄巾力士去查探,发现奎星府中竟是空无一人。"
张兴东指尖叩击着龙椅扶手上的二十八星宿浮雕,奎木狼对应的狼头纹饰此刻正黯淡无光。他记得三百年前,这位星君因思凡下界,与宝象国公主百花羞私通,被自己罚去太上老君处烧火炼丹。如今刚复位不久,竟又擅离职守。
"传天蓬元帅率天河水军,去西天门一带搜寻。"他起身走向殿外的观星台,那里悬挂着一面女娲补天时留下的天镜,"另外,把司命星君叫来,朕要看看奎木狼的命盘。"
天镜中浮现出奎木狼的身影时,张兴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位星官正躺在月窟的桂树下酣睡,身边散落着数十个空酒坛,腰间还挂着一串偷来的月宫蟠桃。而本该由他看管的西方七宿,此刻正像脱缰的野马般在天际乱窜,引得人间西陲接连发生地震。
"放肆!"张兴东的声音在观星台回荡,震得台边的铜鹤摆件嗡嗡作响,"身为星宿正神,竟敢玩忽职守到这般地步!"
司命星君捧着命盘赶来时,正撞见天帝怒视天镜的模样。老神仙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息怒,奎木狼此番失职,实乃命盘中的劫数。三百年前他虽受惩戒,却未真心悔改,总想着凭旧日功绩敷衍度日......"
"功绩?"张兴东冷笑一声,指着天镜中混乱的星象,"天地运转岂容敷衍?就像人间的农夫,春天不播种,秋天能有收获吗?"他忽然想起自己当樵夫时,有年冬天偷懒少砍了半月柴,结果开春时家中断了炊,只得啃树皮度日。
二、人间异象
正当张兴东思索如何处置奎木狼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千里眼捧着水晶球匆匆闯入,球中映出人间的景象——中原大地上,无数良田荒芜,农人却聚集在城镇中赌博玩乐;江南的织户将织机弃置一旁,整日对着菩萨像焚香祷告,祈求天降绸缎。
"自去年起,人间便流行起一种说法。"千里眼的声音带着困惑,"他们说'天道自有定数',无需劳作便能收获,还编了歌谣传唱,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烧香'。"
张兴东看着水晶球中那些因饥饿而面黄肌瘦的百姓,忽然想起自己登位之初,曾派土地神向人间传达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天道。如今不过三万余年,这朴素的真理竟被扭曲成了懒惰的借口。
"去查,是谁在人间散播这种谬论。"他转身看向司命星君,"另外,把近百年的人间福报簿呈上来。"
福报簿上的记录触目惊心。近百年来,人间的勤谨之气日渐稀薄,懒惰之念却如野草般疯长。那些辛勤耕作的农夫,福报值不增反减;而游手好闲之辈,竟有不少因偶然的机缘得了富贵。更诡异的是,司命簿上标注的"天道奖惩"一栏,近十年竟都是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张兴东指着空白处问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司命星君冷汗涔涔:"启禀陛下,自五百年前......前任判官因觉得核算福报太过繁琐,便擅自改了规矩,说'福祸自有天定',不再记录凡人的劳作之功......"
张兴东猛地将福报簿掷在地上,玉版碎裂的声音在大殿中格外刺耳:"糊涂!"他想起自己砍柴时悟到的道理——就算天上掉馅饼,也得早起去捡,否则只会被狗叼走。
三、老君点化
太上老君驾着青牛来到凌霄宝殿时,正见张兴东对着一堆碎玉出神。老道捋着胡须,将一个青铜葫芦放在案上:"陛下可知,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张兴东揭开葫芦盖,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看见无数光点在葫芦中沉浮,仔细看去,竟是一个个凡人劳作的场景——农夫弯腰插秧,工匠挥锤打铁,书生伏案苦读......
"这是天地间的'勤气'。"老君指着那些光点说道,"凡人每一滴汗水,每一次劳作,都会凝结成这样的气息。这些气息汇聚起来,便成了推动三界运转的动力。"
他又取出另一个黑色的葫芦:"这个装的是'惰气'。凡人的每一次偷懒,每一个妄念,都会产生这种浊气。如今人间惰气过盛,已经开始侵蚀天道的根基了。"
张兴东将两个葫芦放在一起,只见黑色葫芦中的浊气正不断吞噬着勤气的光点。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何奎木狼敢擅离职守,为何人间会流行懒惰之风——不是天道不公,而是执掌天道的神明自己先懈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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