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灯忽然暗了，雾气腾腾的泉面上有点点绿光亮起，萤火虫一闪一闪的飞跃着，有的停在莲花瓣上，有的落在荷叶边。
“哗————”
平静的水面被一条蛇尾撕开一道缝，溅起点点水花，停在周围的萤火虫应声而飞。
蛇尾落水，缠回之前的位置。
楚枫背靠在温泉边，白净的手攥紧边上的青草，将周围的草都快薅没了。
他紧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能，你能变回去吗！”
墨城道：“你不是说喜欢我的长尾巴么？”
楚枫咬紧牙关：“啊————不喜欢了，不要了，我要死了。”
黑蛇缠在他身上，巨大的蛇头从胸膛往上游离，此时它终于不再冰凉，而是带了点浅浅的温度。
楚枫大口呼气，像是很怕它再咬一口，紧紧抓着它的头，“不许动！”
黑蛇停住，微凉的蛇信扫在身上，楚枫浑身一颤，“呃——都说了不要动！”
黑蛇抬起头，转瞬化成人形，轻轻贴着他，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这样呢？”
楚枫呼出一口气，“好多了。”
“嗯。”一声轻轻的呢喃，温柔的唇在他脖子上一点。
楚枫紧咬着唇，抓紧了墨城的手臂。
墨城搂着他的腰，堵住口，一点一点的输送营养。
明月西斜，萤火虫飞回丛林，山头冒出一轮红日。
楚枫身子乏的不行，半趴在温泉边睡着了。
氤氲雾气将他层层包裹，仅露出来的一节白净皮肤带着浅浅的红。
墨城同他躺在一处，有力的手臂从后往前搂着他。
楚枫不安分的动了动，墨城又将他翻了一面，抱在自己的怀里，这下他终于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楚枫感觉自己都要在水里泡发了，醒来的时候皮肤都有了轻微的褶皱。
他下意识搓了搓，忽然发现自己还在墨城的怀里，此刻他闭着眼，头发较为凌乱的散着，有一半漂浮在水里。
楚枫朝他靠近了些，想好好欣赏一下这张俊美的脸，谁知刚一过去，墨城忽然睁开了眼睛。
楚枫一怔，停在半路与他四目相对。
“醒了？”墨城率先开口。
楚枫道：“啊。”
墨城微微坐直了些，问：“还记得上次说过的话么？”
楚枫道：“什么？”
墨城提醒道：“你说，下次一定。”
楚枫顿时反应过来，在洪清庄中毒那次……
“记性挺好嘛。”
楚枫换了个姿势，双腿叉开坐他腿上，道：“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墨城道：“你说。”
楚枫唇角勾起浅浅弧度，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叫我老公。”
墨城道：“想都别想。”
“嗯？”楚枫侧过头去看他，“你知道什么意思？”
墨城没回，捏着他的后颈将人掰回来，盯着他道：“不服可以再来一次，若能承受我变……”
“不许变！”楚枫捂着他的嘴将他的头压到草地上，咬牙道，“下次再变我就弄你！”
墨城挑眉道：“想怎么弄？”
楚枫微微眯起眼睛，凶巴巴的道：“拿我的银簪戳你尾巴。”
墨城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随后他手臂用力，直接与楚枫换了个身位，唇带笑意道，“那你试试。”
“好啊。”楚枫应声，取下头上银簪，毫不客气的朝他出手。
他没有真的想怎样，只是兴致来了打趣一番。
可惜没玩几下就被墨城按回了之前的位置，压得他动弹不得。
“不玩了。”楚枫把银簪插回发丝间，推开墨城跳上岸。
“你一个妖王对付我一个凡人，一点都不公平。”
“不过我认了。”楚枫侧过半边脸，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记得好好爱我哦。”
墨城笑了，“一定。”
从温泉出来已是下午时分，虽然妖界不分昼夜，但楚枫还是能从天上的太阳角度算出时辰。
这里的太阳没有强烈的光亮，但也会显露轮廓，红红的，如同外界日出时的模样。
每次走在街道楚枫都感觉像是来到了奇幻的动物世界，虽然那些妖见到他都会变成人，但总会有那么几个变不好的，还不如不变。
楚枫道：“你没事给他们立这个规矩干什么？”
墨城道：“为了保护他们。”
“嗯？”楚枫看着他。
墨城微微一笑，“你不是喜欢吃妖么，我怕你将他们炖了。”
“哈哈哈……”楚枫笑了起来，“我一般不吃，除非你让我吃不饱我才会逮两个。”
墨城笑笑，带着他来到一家妖店。
那妖店门口立着个胖乎乎的熊猫雕像，手里拿着几根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