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与吐迷度坐在主位上,一边饮酒,一边交谈着部落的近况。吐迷度详细地汇报了部落的耕种情况、牲畜数量以及族人们的生活状况,言语间充满了对大唐的感激之情。高慧英则坐在苏定方身侧,偶尔端起酒杯浅酌一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帐篷内载歌载舞的突厥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帐篷外突然走进来几个年轻的突厥子弟。他们个个身材高大,眼神中带着几分桀骜不驯。为首的是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名叫莫贺咄,是吐迷度的侄子。他手中端着一碗马奶酒,走到高慧英面前,微微躬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夫人剑法高超,小的们十分敬佩。听闻夫人是红拂女的弟子,小的不才,也学过几年突厥剑法,想请夫人指点一二,不知夫人可否赏脸?”
他这话一出,帐篷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吐迷度脸色一变,连忙喝道:“莫贺咄!不得无礼!国公爷和夫人一路劳顿,怎能让夫人费心与你切磋?还不快退下!”
莫贺咄却不为所动,依旧看着高慧英,眼中充满了不服气。他自小在草原上长大,习得一身好武艺,在族中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今日白天,他听说高慧英仅凭一己之力便制服了刀疤头领,心中十分不服,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高慧英的武艺,若是能赢了她,也好在族中树立自己的威信。
高慧英微微一笑,并不推辞。她知道,这些年轻的突厥子弟心中对大唐还有些隔阂,若是今日能让他们心服口服,日后部落的管理也会更加顺利。她起身走到帐篷中央,抽出?彩虹剑,剑尖斜指地面,剑身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虹光。她看着莫贺咄,语气平和:“既然你想切磋,那我便陪你玩玩。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莫贺咄心中一喜,连忙拔出腰间的弯刀,摆出了突厥剑法的起手式。他的弯刀狭长锋利,是用草原上最好的精铁锻造而成。他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如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帐篷缝隙吹入,将一盏油灯上的烛花吹得摇曳不定,几片烛花随风飘落,如同蝴蝶般在空中飞舞。帐篷内的突厥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高慧英和莫贺咄,期待着这场切磋的开始。
高慧英却并未看向莫贺咄,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空中飘落的烛花。她手腕轻轻一抖,?彩虹剑穗上的红绸如活过来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缠住了那几片飘落的烛花。她手腕再一收,红绸带着烛花轻轻落在掌心,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那油灯上的烛火却依旧燃烧得明亮,丝毫未损,仿佛刚才那阵风吹过的只是错觉。
帐篷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藩部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高慧英,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敬佩。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仅凭剑穗上的红绸便能缠住飘落的烛花,还不损坏烛火,这等功力,简直匪夷所思。莫贺咄更是脸色苍白,手中的弯刀险些掉落在地上。他这才明白,自己与高慧英之间的差距,简直如同天壤之别。他之前的那些骄傲和不服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羞愧。
苏定方见状,举杯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却掷地有声:“大唐的刀枪,从来都不是用来欺凌弱小的,而是为了护佑天下安宁,守护百姓家园。陛下之所以善待降部,是希望天下苍生都能安居乐业,共享太平。希望各位好自为之,与大唐和睦相处,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
藩部众人闻言,纷纷起身举杯,恭敬地说道:“愿听国公爷教诲!愿与大唐永世修好!绝不敢再有二心!”他们的声音洪亮而真诚,充满了对大唐的敬畏与信服。
吐迷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经过今日之事,族人们心中对大唐的隔阂彻底消除了,日后部落与大唐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更加融洽。
灯火下,苏定方腰间的龙泉剑与高慧英手中的?彩虹剑交相辉映,寒光闪烁,仿佛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帐篷外,朔风依旧在戈壁上呼啸,但帐篷内的气氛却温暖而融洽。马奶酒的醇香、烤肉的香气、悠扬的马头琴声以及突厥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民族团结、共享太平的美好画卷。
夜深了,宴会渐渐散去。苏定方与高慧英回到吐迷度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帐篷内。高慧英将?彩虹剑放在桌上,看着剑身反射出的烛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夫君,今日总算没有给你丢脸。”
苏定方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与骄傲:“你从来都不会让我丢脸。有你在身边,是我苏定方此生最大的幸运。”
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宛如一层薄薄的银纱。远处的烽燧依旧在夜色中闪烁,守护着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