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氏一族根基所在,文水为其祖地,族中有女名珝,年约十二,聪慧机敏,善察人意……将来或入掖庭。”
> “洛阳为东西中枢,彼曾借此结交宦官宫婢,布耳目于禁中。”
> “荆州水陆交汇,其母杨氏出自弘农杨氏,旧族人脉不可小觑。”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地图,眼神深邃如渊。前世记忆犹在眼前:那个名为武珝的女人,如何从感业寺尼姑一步步登上凤位,如何借“废王立武”之机铲除异己,如何毒杀亲子、逼死太子、屠戮宗室,最终篡唐建周,改元称帝。
那一幕幕血雨腥风,至今仍让他心悸不已。
“这一世,我不会再做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李治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如寒刃出鞘,“你尚未崭露头角,我已有先机。只要我步步为营,提前剪除羽翼,封锁晋升之路,纵你是天命之人,也休想踏入权力核心半步!”
窗外春风拂动竹帘,送来一阵花香。远处宫墙外,百姓正在筹备上元灯会,街巷间已有孩童嬉闹唱谣:“贞观盛,万邦朝,长安月下万人瞧……”
举世皆醉于太平,无人知晓,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一个十岁的少年,正以超越年龄的冷静与决绝,悄然编织一张无形之网,只为扭转一段注定悲怆的命运。
他不再只是那个天真懵懂的晋王。
他是重生归来、誓要守护李唐血脉的帝王之魂。
夜色渐临,烛火摇曳。李治提笔蘸墨,在一页空白竹简上写下四个大字:
**“防微杜渐”**
然后,他轻轻吹干墨迹,将其藏入枕下。明日,他将请求父皇允许他旁听政事会议;再往后,他要争取前往东宫伴读,近距离观察兄长们的言行举止;更远的目标,则是掌握一支忠于自己的年轻文官队伍……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微叩响。
“殿下,是奴才小全子。”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奴才给您送来了新焙的蒙顶黄芽,还有一封从东宫转来的密笺。”
李治眉头微动。东宫?承乾哥哥为何突然传信?
他收起地图,整了整衣冠,淡淡道:“进来。”
小全子低头趋步而入,双手奉上茶盏与信函。那信封用的是特制的紫藤纹笺,火漆印完好,却是用左手指纹按下的暗记——这是他们兄弟幼时约定的紧急联络方式。
李治接过信笺,指尖微颤。他知道,这或许是他布局的第一步契机。
拆开封口,展开细读,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 “近日有人私访魏王府,携厚礼者三,皆来自并州。兄心疑之,特告贤弟。慎言,勿泄。”
李治瞳孔骤缩。
并州……又是并州!
武家势力尚未发迹,竟已有动作?而且直接渗透到了魏王身边?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迅速推演局势:李泰素有野心,若被人利用,极可能成为未来政变的棋子;而幕后之人若真是武珝家族,那这场博弈早已悄然拉开帷幕。
“小全子。”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如古井。
“奴才在。”
“去查这几日进出魏王府的所有车辆名录,尤其是标记‘并州商号’者。另外,派人盯住文水驻京驿馆,若有女子入住,无论身份如何,立即回报。”
“是!”小全子躬身欲退。
“等等。”李治又补充一句,“此事不得惊动任何人,包括我的老师褚遂良。明白吗?”
“奴才明白,绝不出殿半步。”
待小全子离去,李治重新点亮一盏油灯,取出一本看似普通的《论语集注》,翻开夹层,露出一页密写纸页。他用特制药水轻轻涂抹,一行行隐形文字逐渐浮现——那是他前世整理的“关键人物命运轨迹表”,其中赫然写着:
> **武珝**
> 生辰:贞观二年冬月
> 入宫时间:贞观十一年,选美入掖庭,封才人
> 关键转折:感业寺为尼 → 复召入宫 → 废王皇后 → 立为昭仪 → 掌摄六宫 → 垂帘听政 → 称帝建周
而现在,才是贞观九年。
还有两年。
足够他改变一切。
李治缓缓合上书册,望向窗外星河璀璨,心中默念:“这一世,我不求长生,不求逍遥,只求守住这片江山,不让它落入他人之手。哪怕背负冷酷之名,哪怕世人说我工于心计……我也绝不退让。”
夜风穿堂,烛影摇红。
在这座千年帝都的心脏之中,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一个十岁少年的心中悄然酝酿。
而历史的车轮,或将因此偏转方向。
欲知李治如何运筹帷幄,避开历史漩涡,又将在风云变幻的大唐政局中掀起何种波澜,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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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写说明】
本次扩写在保留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