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秦营的号角便如雷般响起。各营将士闻令而动,披甲执械,校场集合时,甲叶碰撞声汇成一片金属的洪流。李世民一身亮银甲,腰悬佩剑,立马于点将台旁,目光扫过阵列齐整的大军,沉声道:“昨日阵前,尉迟敬德虽勇,却也并非铜头铁臂。今日出战,诸位当同心协力,务必挫其锐气!”
话音未落,帐下早有四骑冲出,正是开唐四将——马三宝、刘弘基、段志玄、尹开山。四人皆是跟随李渊起兵的老臣,久历沙场,此刻听秦王发话,个个眼中燃着斗志。马三宝按捺不住,高声道:“殿下放心!那尉迟恭不过侥幸得势,末将今日便去会他一会!”
李世民颔首,扬手令旗一挥:“出兵!”
顷刻间,唐军如潮水般涌出大营,直奔昨日交战的旷野。对岸的尉迟敬德大军早已列阵等候,黑色的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尉迟敬德依旧是那身皂袍乌甲,胯下乌骓马,掌中单鞭,立于阵前,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对岸唐军,仿佛昨日的厮杀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热身。
两军对圆,鼓声震天。马三宝挺枪跃马,率先冲出阵来,高声喝道:“尉迟恭!昨日让你逞了威风,今日马三宝在此,快来受死!”
尉迟敬德见来将是马三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单鞭直指马三宝面门:“手下败将,也敢再出狂言?”
两马相交,枪鞭碰撞的瞬间,一声脆响震得周围士卒耳膜发颤。马三宝只觉一股巨力从枪杆传来,手臂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器。他心中暗惊,这尉迟敬德的力气竟比昨日瞧着更甚。但他毕竟是百战老将,迅速稳住心神,枪法一变,枪尖如梨花绽放,层层叠叠罩向尉迟敬德周身要害。
尉迟敬德却不慌不忙,单鞭在手中使得如风车一般,鞭影翻飞,将马三宝的枪招一一挡下。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余合,马三宝渐觉力不从心,额头渗出细汗,枪法也渐渐乱了章法。他心知再斗下去必败无疑,正想虚晃一枪退回本阵,尉迟敬德却瞅准一个破绽,单鞭横扫,正打在马三宝枪杆上。
“哐当”一声,马三宝的长枪竟被震飞出去,他本人也被震得险些坠马,慌忙勒转马头,狼狈不堪地逃回阵中。
唐阵中一阵骚动,刘弘基见状,怒喝一声,拍马舞刀冲了出去:“尉迟恭休要猖狂!看刀!”
刘弘基的刀法以刚猛着称,刀风裹挟着劲风,直劈尉迟敬德肩头。尉迟敬德不闪不避,单鞭向上一格,刀刃与鞭身相撞,火星四溅。刘弘基只觉手腕剧痛,刀锋被震得偏向一旁,露出胸前空当。尉迟敬德顺势一鞭扫出,刘弘基急忙俯身躲避,鞭梢擦着他的铠甲扫过,带起一串火花,若非他躲得快,只怕肋骨都要被打断。
两人又斗了十余合,刘弘基渐感不支。他知道自己硬拼绝非对手,便想以巧取胜,刀招变得灵动起来,围着尉迟敬德游走。可尉迟敬德的单鞭却如影随形,无论他从哪个方向攻来,总能被精准挡回。又过五合,尉迟敬德看准时机,猛地一鞭抽在刘弘基坐骑的前腿上。那战马吃痛,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将刘弘基掀下马来。幸得唐阵中亲卫反应迅速,冲上前将他救回,才算没丢了性命。
接连两将败阵,唐营士气受挫。段志玄按捺不住,提斧出战。他性子暴躁,出手便是搏命的招式,斧头使得虎虎生风,招招不离尉迟敬德要害。尉迟敬德却依旧从容,单鞭舞得密不透风,时而格挡,时而反击,逼得段志玄连连后退。战到三十合时,段志玄体力不支,斧头慢了半拍,被尉迟敬德一鞭打中后背,“哇”地喷出一口血,伏在马上,被亲卫接应回营。
最后轮到尹开山。他见前三将皆败,心知硬拼不行,便想以经验取胜。他手持长戟,与尉迟敬德周旋,时而虚晃,时而诱敌,试图寻机偷袭。可尉迟敬德身经百战,哪会看不出他的伎俩?只见尉迟敬德忽然卖个破绽,尹开山以为得计,挺戟便刺,却被尉迟敬德反手一鞭缠住戟杆,猛地一夺。尹开山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长戟脱手而出,他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便跑,尉迟敬德也不追赶,只是立于阵前,扬鞭大笑:“唐营中还有谁敢出战?”
阵前的嘲笑声如针般扎在李世民心上。他望着尉迟敬德那傲立的身影,又看了看本阵中垂头丧气的将士,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帐下诸将个个面带愧色,却无人再敢请缨。李世民长叹一声,知道今日再斗下去也讨不到好,只得忍痛下令:“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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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声响起,唐军如潮水般退回大营,留下尉迟敬德的笑声在旷野上回荡。
回到大营,李世民召集群臣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