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鉴定生意啊!”宝莉婶婶叹了口气,“你这一出去,动辄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不见人影。那些慕名而来,想请‘镜先生’鉴定宝贝的客人,预约都排到好几个月后了!可你总不在,人家等不及,好多都取消了预约,或者干脆找了别人。老爷子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再好的招牌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人气都散了。他挺替你着急的。”
弗拉兹听着,心中了然,也泛起一丝愧疚。确实,自从卷入血冠山事件、艾利维利领地的建设以及最近的圣山风波后,他留在橡木街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婶婶。谢谢您和法莱恩先生关心。我这次回来,会想办法处理一下积压的事情。”
又寒暄了几句,弗拉兹和小雀告别了忙碌的宝莉婶婶,踏上了那条熟悉的、吱呀作响的老楼梯。
推开二楼那扇略显沉重的木门,熟悉的、混合着旧书、木头、淡淡草药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的陈设依旧,几张旧沙发围着一张磨损的木桌,壁炉上方挂着一幅描绘着森林景色的拙劣油画。一切都仿佛凝固在了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弗拉兹站在门口,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烈讨论的情景:六岁模样的多多像个小大人似的,双手叉腰站在桌子上,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地“主持”着光之刃的会议;布莉兹塔坐在书架旁边的地板上,神情专注地向他传授着抵御心灵侵袭和精神控制的技巧,她那半神的气息沉稳而令人安心;达克奈曼则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面色苍白却带着温和的笑容,和他一起翻阅着古老的典籍,讨论着治疗他身体那诡异尘肺病的可能性……达克奈曼那清澈眼神中透出的善良和坚决——他宁愿忍受痛苦甚至死亡,也绝不接受通过伤害他人或转化为血族来延续生命……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到近乎固执的人,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去抢夺圣教国的圣瓮,甚至不惜背负人命呢?这个巨大的疑问如同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弗拉兹心头。
“库诺比……。”弗拉兹下意识的喊出库诺比的名字,但随即想起,为了守护艾利维利法师塔中陷入永久静止状态的伙伴们,库诺比已经被他留在那里,用她那强大的幻境能力构筑着最后的防线。如果库诺比在的话,就知道橡木大街最近的情况了,也不知道库诺比在艾利维利呆的开不开心,上次在艾利维利都没来得及跟她好好聊聊。
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将弗拉兹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转头看去,只见小雀已经轻手轻脚地将“夏圈”从背后卸下,放在那张旧木桌上。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更细腻的绒布和一小瓶保养油,正极其专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圆形刃的每一寸弧面,特别是那锋利得仿佛能切割光线的刃口。她的动作轻柔而虔诚,眼神中充满了对新武器的珍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把参考动漫游戏里的奇门兵器,造型古朴而致命,冰冷的金属质感与小雀年轻的脸庞形成奇异的对比。
“弗拉兹先生,”小雀一边擦拭,一边头也不抬地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诺德先生……跟着那位枢机卿大人走了,不会有事吧?那个哈斯娜大人……感觉好可怕。”
弗拉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橡木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别太担心。哈斯娜虽然……手段严厉,但她位高权重,既然答应了雷腾大哥和我们提出的条件,应该会信守承诺。而且诺德已经立下了血裔重誓,她暂时没有理由再为难他。”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更重要的是,雷腾大哥……和她的‘交情’很深。有他在,诺德的安全应该无虞。”
话虽如此,弗拉兹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哈斯娜那反复无常、视规则如无物的行事风格,以及她掌控时间那近乎神明的恐怖能力,都让他无法真正安心。更重要的是,一个深埋心底的秘密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六七年前,正是哈斯娜偷袭了前调查部主管、紫衣教士因贝拉多!才导致了因贝拉多的陨落和转世,变成了现在被永久牢笼静止在艾利维利法师塔中的多多!一旦让哈斯娜知道,当年的“死人”因贝拉多,如今正以“多多”的身份存在着……弗拉兹不敢想象那会引发怎样毁灭性的灾难!海尔默、光之刃所有静止的伙伴、甚至整个艾利维利……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小雀,”弗拉兹转过身,神情异常严肃,“记住,关于我们光之刃佣兵团的所有事情,特别是艾利维利那边的情况,还有……多多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向圣教国的任何人提起!一个字都不能提!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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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小雀。
小雀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停下擦拭的动作,对上弗拉兹的目光,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镜老板!我发誓,一个字都不会乱说!”她能感受到弗拉兹话语中那沉甸甸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