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娜却仿佛只听到了字面的关心,脸上的冰霜融化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婉:“累?有一点。但值得。为了圣山的秩序,这点代价不算什么。况且,有‘丝线’在呢。”她轻描淡写地带过,随即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至于还问出了什么?呵,在圣教国,在我面前,没有人能藏住秘密。包括你……”她看向雷腾,眼神带着一丝奇异的探究,“你在花园乐土,以一己之力击退三个恶魔领主的事情,做的可真是漂亮,我想,也就只有你可以完成这一切了。”
雷腾心头一跳,没想到连这事都被她“看”到了!他摆摆手,强行压下心绪:“陈年旧事,不值一提。亲爱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有弗拉兹对未来的重要性……放了他们吧?诺德这家伙,虽然是个吸血鬼,但真的没做过什么恶事……”
“没做过恶事?”哈斯娜的声音陡然转冷,目光如刀般射向竭力支撑的诺德,“擅闯圣山重地,已是死罪!更别提他在血冠山,摧毁了六台圣教国耗费巨资、倾注无数心血才研制成功的精金魔像原型机!那是未来对抗死界的关键力量!每一条,都足以让他灰飞烟灭!之所以留他一命关在灯塔,只是觉得他力量特殊,或许还有研究价值,以及……他确实没有滥杀无辜的劣迹罢了。”
“研究价值?”雷腾敏锐地抓住这点,“那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弗拉兹需要他!你也知道的,我提到过的那个‘未来浩劫’……”
“弗拉兹需要他?”哈斯娜打断雷腾,嘴角那抹冰冷的狡黠再次浮现,“这的确是个理由。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让我不能放他走。”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刺向诺德,“百年来,你是第二个能在与我交手后,隐隐察觉到‘那个’秘密的人。虽然还很模糊,但……已经足够危险了。知道这个秘密还能活着离开圣山的……”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雷腾一眼,“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诺德的身体猛地一震,暗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骇然!他猜对了!这个红衣女人,真的能操控时间!这个秘密的份量,他瞬间明了。
就在哈斯娜话音落下的瞬间,弗拉兹身边的小雀突然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她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她死死抓住弗拉兹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眼神空洞而惊恐,仿佛正经历着无法言说的酷刑折磨。就在刚才那一刹那,无数种被残忍虐杀、身体被撕裂、灵魂被抽离的恐怖记忆碎片,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强行涌入她的脑海!虽然现实时间只过去了一瞬,但那些“回溯”中经历的痛苦,却在她脆弱的神经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小雀!”弗拉兹大惊,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同样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和莫名的恐惧,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瞬间窥探过他的灵魂深处。
弗拉兹也觉得不对劲,他将意识传达给镜先生,以及码头和薯条,而得到的回复均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诺德也察觉到了小雀的异状和弗拉兹的不适,他眼中厉色一闪,枯槁的身躯内残存的血能再次鼓荡,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我劝你省省力气。”哈斯娜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铁,瞬间浇熄了诺德刚刚燃起的反抗之火。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挣扎,只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痛苦体验。”她的目光扫过小雀颤抖的身体,意有所指。
雷腾也立刻出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弗拉兹!诺德!还有小姑娘!都别动!听她的!相信我,你们承受不起‘更多’的代价!”他着重强调了“更多”两个字,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
弗拉兹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攥紧了他的心脏。连雷腾都如此忌惮……他们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一个温和、沉稳,仿佛带着抚慰人心力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诸位,有话不妨好好说,切莫伤了和气。”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朴素白袍的老者,正沿着山道缓步而来。他须发皆白,面容慈和,眼神却深邃睿智,步伐从容不迫,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沉淀了岁月智慧的威严。正是圣教国白袍教士,“圣剑”杜兰。而恭敬地跟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位黑袍教士罗杰斯。看到罗杰斯亦步亦趋的姿态,弗拉兹瞬间明白了——罗杰斯是杜兰的人!
杜兰的出现,如同在紧绷的弓弦上注入了一股柔和的力道。哈斯娜那冰冷刺骨的威压似乎也收敛了一丝。枢机卿主管圣山内务,权柄极重;而白袍教士则代表着圣教国法术研究的巅峰与未来的方向制定,影响力同样举足轻重。两人虽有权职高低,但都是圣教国权力核心最顶端的存在。
杜兰走到近前,目光温和地扫过弗拉兹、小雀和虚弱的诺德,最后落在哈斯娜身上,微微颔首:“枢机卿大人。”语气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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