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着陆承安说的没错,他也没敢耽误时间,赶紧说道:
“承安,前些日子,益安府玉屏县发大水了。
这消息一直被当地官员封锁,没能传入京城。
三天前,有益安府的灾民跑来刑部,状告刘子熙,说他在朝廷拨款修建水利时,作为监督者,与当地官员同流合污。
甚至,修建水利的一半银两,都落入了刘子熙手中。
其实这事若是放在一般官员身上,很好解决。
只要查清了事实,按律法解决,接下来就只剩救灾一事了。
可坏就坏在,这事主要是刘子熙经手的。
安南王没有儿子,就只有清荣郡主一人。
而清荣郡主,当年就非刘子熙不嫁。
就算为了清荣郡主,安南王也会管这事的。
再说了,那么多的银子,刘子熙可没胆全拿的。
银子最后落在谁手里,你想想就清楚了。”
听到这话,陆承安摸着下巴想了想。
接着,他看向陆正田问道:
“爹,这么说,清荣郡主今天前来,就是为了威胁你不管此事?”
说到这,他顿了下,点着头道:
“也对,安南王先是让赵尚书不过问此事,他也不会帮忙,让刑部最大的官不作为。
加上他以前在刑部多年,留下来的人脉绝对不少。
这次,刑部敢查这个案子的人,绝对不多吧?”
听到陆承安的话,陆正田应道:
“你猜的没错,刑部现在除了你爹我,就只剩刚才离开的田大人四人,愿意继续查下去,给益安府受灾百姓做主。
来告状的灾民可是说了,刘子熙监工完成的河道质量太差,本来那场雨并不大,但河道垮了。
这次益安府发大水,非天灾,而是人祸啊!
若非如此,我们怎么可能连安南王都不怕,准备彻查此案。
益安府的百姓,太苦了!
直到现在,因为当地官员不想上报此事,一直拦着所有灾民不让离开去外地讨生活。
但当地官府,也没给灾民任何救济。
听闻益安府现在,可谓是路边处处有白骨,随时能看到走着走着就会倒地的百姓。”
“安南王这是想干什么?”陆承安在陆正田说完后,皱眉道。
接着,他也没再继续深思。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进宫跟周启明告状,顺便问问,此事要如何解决。
毕竟,大周是周启明的。
这么想着,陆承安赶紧对陆正田说道:
“爹,那告状的灾民在哪,我带去找陛下。”
听到这话,陆正田正了正神色,语重心长道:
“承安,我知道陛下对你很好,你一有事也愿意找他解决。
可益安府来告状的灾民,爹也不知道他的话可不可信。
甚至,他这个人有没有危险,爹也是不知道的。
若是就这么带去见陛下,他对陛下出手,你可是要被连累的。”
一听这话,陆承安终于明白,为何这样的案子,他爹回家后一个字都没给他透露。
益安府发大水这事,是灾民跑刑部告状,大家才得到的消息。
可若是告状的灾民是骗人的,甚至对周启明怀有坏心思,就为了找机会见周启明,那谁带过去的谁就要自认倒霉。
若是灾民没说谎,益安府真的发大水,且发大水的原因还是刘子熙监工却与官员同流合污,贪了修建水利的银子,那刘子熙可就活不了了。
一清荣郡主对刘子熙表现出来的感情,谁查这事,谁就算是得罪清荣郡主了。
甚至,也得罪了安南王。
觉得他爹的话也没错,需要主意的陆承安,直接跟着他爹见到了那个瘦得就差皮包骨的益安府灾民。
见到对方后,陆承安就把想要问的话,让他再重复了一遍。
接着,他又反复询问,确定对方的话没有前后不搭,就对着陆正田点了下头。
在离开灾民所住的地方时,陆承安扭过头,停下脚步道:
“李县令,希望你所说,情况属实。”
李胜全:“……”他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竟然还被人认了出来?
离开李胜全住的地方,陆正田看着陆承安问道:
“承安,你刚才说,那个告状的是益安府玉屏县的县令李胜全?
既然他都来了京城,为何要来刑部告状,而不是找陛下?”
“爹,刑部的官员,也就你们几个头铁的敢管这事。
你觉得,若不是来到刑部,李县令能平安的见到陛下?”
陆正田:“……”
最后,陆正田还是决定跟着陆承安一起行动,他在宫门口等着陆承安,也比在刑部等着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