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站在眼前的陈兴平,一脸愤恨。
妈的!
自己之前去其它姐姐家,都要到钱了!
凭啥在王秀兰那要不到?
既然他王家已经认下他当儿子了!
那这钱,王秀兰今天必须给!
要不到,他王继祖就不回去了!
“好…好你个陈兴平!”王继祖还不死心,扯着嗓子吼着,声音却抖得变了调,“反了天了!打亲舅!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我要去公社告你!告你虐待长辈,告你殴打革命群众!我看你这民兵连长还当不当得成!”
他不敢再往里冲,却也不甘心就这么走,索性一屁股坐在院门口的雪地里,拍着大腿开始撒泼:“快来人啊!都来看看啊!陈兴平打人啦!亲外甥要打死亲舅啦!天理难容啊!”
村里人原本就被之前钱支书回来的热闹惊动,还没完全散去,此刻更是纷纷被吸引了过来。
“咋回事?谁在兴平家门口嚎?”
“听着像是王继祖那个赖皮?”
“又是他?准是来打秋风没成,撒泼呢!”
很快,陈家门口就围拢了一小圈村民,对着坐在地上不断哭嚎的王继祖指指点点。
王继祖见有人围观,嚎得更起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
“乡亲们评评理啊!我王继祖命苦啊!爹娘走得早,把我过继回来的顶门户,现在房子要塌了,活不下去啦!就想着来找我亲姐,我唯一的亲人帮衬一把!借点钱修房子救命啊!结果呢?”
他指着站在院门口,脸色铁青的陈兴平,唾沫横飞:“这个黑了心肝的外甥!二话不说就打我啊!把我从院里扔出来,摔得我骨头都断了!还威胁说要弄死我!乡亲们看看,看看我这身上!”
他扯着自己沾满泥雪的破棉袄,“这还有天理吗?亲外甥打亲舅啊!陈兴平,你不得好死!你个遭瘟的畜生!你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陈明德!王秀兰!你们管不管儿子?让他这么打他亲舅?你们老陈家缺了大德了!”
他骂得极其难听,把陈明德和王秀兰也捎带上了。
灶屋里,王秀兰听着王继祖在外面的哭嚎和咒骂,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猛地冲上了她的头顶!
这弟弟,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现在大年初一,竟然还敢在自己家撒泼。
真是找揍!
陈兴平听着王继祖越来越恶毒的咒骂,眼神越来越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大家伙听着王继祖的话,也愤愤不平说道。
“这王继祖也太不像话了,张口就骂这么毒…”
“就是,修房子?他哪年不这么说?谁不知道他是来讹钱的?”
“可兴平动手打舅舅…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
“那也得看是什么舅舅!王继祖这种货色,打死都活该!”
就在这时,陈兴平动了。
他几步就跨到还在拍腿哭嚎的王继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提溜起来。
“王继祖!你再骂一句试试!”
听着陈兴平的话,王继祖吓傻了。“我…我…”
“你骂我爹娘?骂我不得好死?”陈兴平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王继祖心上,“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陈兴平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在王继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砰!”
“哎哟!”王继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鼻血瞬间飚了出来。
陈兴平根本不停手,他拳拳到肉,专往王继祖身上肉厚却疼的地方招呼。
“让你骂!”
“让你来我家撒野!”
“让你欺负我娘!”
“让你好吃懒做!”
王继祖被打得嗷嗷直叫,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在雪地里翻滚,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别…别打了!兴平!外甥!舅错了!舅不敢了!饶了我吧!姐!姐救命啊!”
周围的村民都看呆了。
看着地上那个被打得哭爹喊娘的王继祖,现场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过分,反而觉得解气。
“打得好!这种无赖就该打!”
“兴平哥,使劲揍!为民除害了!”
“王继祖你也有今天!活该!”
就在陈兴平又一拳要落下时,一个身影猛地从灶屋冲了出来,手里高举着一把秃了毛的破扫帚!
是王秀兰!
她冲到在地上翻滚的王继祖面前,抡起扫帚劈头盖脸地就往王继祖身上打去!
“滚!王继祖!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弟弟!滚出我家!滚得远远的!再敢踏进我家门一步,我,我不会放过你!!”
“啪!啪!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