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觉得窝囊。
他活的有什么意思?
男人大约最害怕的,就是被旁人笑话。面子这个东西,谁都看不开。
脸憋的通红,此刻应该说点什么,可好像说什么又是多余。
事实面前,一切的辩解都是苍白企且无力的。
他看向乔氏,也只能看向乔氏,此刻多么希望乔氏能出面维护自己。可是他不能直接说,儿子跟女儿现在都是乔氏的。他怕自己一开口,不由自主的沾上一点怒意,又当如何?
只是,不用等旁人说话,刚坐下的魏锲之突然站了起来。
而后从最边上拎了一把椅子,直接朝顾知府走去。
“你要做什么?”顾知府吓的赶紧往后挪,可却没有注意后头的台阶,整个人都完后倒去。
本就感觉衣衫褴褛,此刻更是滚了一圈的土。本来嘴唇上裂开了缝,血丝为她沾了点颜色,可眼下又变成了灰色。
叶微漾下意识的拉了一下魏锲之的袖子,魏锲之回头对着叶微漾勾起嘴角。
只一个笑容,让叶微漾松开了手。
他是理智的,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单手拎着椅子,每一步走的都很慢,每一步都踩在了顾知府的心尖上。
“本官说过,你们兄妹勾结想要害我母亲,本官是粗人,粗人本就容易冲动。”所以冲动之下总会做点什么事情。
就算闹起来,亦有人能说上一句,孝心可嘉。
说完这话,椅子在魏锲之的右手上高高的划过一个弧度,左手稳稳的接住。
梨花木的椅子,本来该是沉重的,可在魏锲之的手上,让人竟看出了几分轻盈来。武将力量,素来如斯恐怖。
魏锲之的话音刚落,李知府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只能庆幸,刚才没说什么,不然现在害怕挨打的就是自己了。
顾知府摔的有些晕,可是眼睛看着魏锲之越来越近,他还是拼命的往后退,“下官知错,一切好商量。魏少夫人,求您同魏大人求求情。”
只是,顾知府却是不敢再攀扯之前是,“李夫人,你跟内子做了那么多年好友,至今一点情谊都没有了吗?”
慌乱之中,他只想求人。以至于望了,因为叶微漾的事,他们早就撕破脸了。
本来就不是多深的交情,现在只是仇人。
“怎会没有?”乔氏低笑一声,“尊夫人跟我吵架的时候,想来憋着的火气都没散去。”
所以,该是至今都记着仇的。
乔氏的话一出,顾知府悬着的心死了。
偏生乔氏又冲着叶微漾说道,“你在扬州的时候鲜少出门,以至于是个人见上你几面就可攀咬了。”
虽说看这两口子应该没被外人影响,可这顺嘴的事情,乔氏还是想为她解释一句。
“顾大人不必害怕,我儿不会要了你的命。”孙氏看顾知府这别看慌乱之中,退的还挺快的,抬手示意下头的人挡住他的去路。
“母亲说的是,我这个人素来嘴硬心软,顶多要了顾大人的胳膊或者腿。”孙氏了解自己的儿子,真先要他的命,手里面拎着的就不会是凳子了。
魏锲之大方的承认,所以,“顾大人,不必过分的担忧。”
说完,魏锲之高高的举起椅子,这一刻每一帧画面似乎都过的格外的漫长,可偏偏就是逃脱不掉。
身子僵硬的无法听自己的使唤。
他不要断胳膊或者断腿,素来受伤官员,除非是圣上特批的,不然都不会再留在朝堂。
可是,那些被圣上特批的官员,都是圣上信任的。他一个扬州知府,圣上未必能记得起这号人物。而且,他又不是京官,上头未必有人愿意为他申请,或者为他与魏锲之为敌。
这椅子落下去,他的官位总是保不住的。
他的仕途,他所求的一切,今日就要结束了。
叶微漾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在去京城之前,知府自然是顶大的官了。当初她去换婚的时候,顾知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不过数月,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魏锲之这边,能动手就不喜欢叨叨。他已经费了心思处理此事了,剩下磨嘴皮的事他真的懒得做了。
听话一切好商量,不听话那就打到他听话为止。
“不!”椅子落下,顾知府吓的大喊了一声,脚在这个时候突然能控制的挪动了一下。
可就这下好像刚刚好,椅子被魏锲之砸在地上,椅子腿一下子断开。那断开的被大力弹出去的那一部分,正好就刺入顾知府的脚上。
如果说整个椅子都砸上去,也许遇见医术高明的人,腿有恢复的可能。
偏偏就是砸碎的椅子腿,那断掉的毛茬子扎入肉里,想要取出都困难。可以确定废了。
顾知府疼的抽搐起来,他没想到魏锲之真的敢。
可偏偏他中了魏锲之的圈套在先,本